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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姜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喜歡流連於風月場所。
作為如今聲望最高的三皇子,太子以外最具備奪權能力的王爺——呂埏,回西京的第一夜就充分顯示了他的闊氣。
滋養西京上下數萬口人的母親河,喚作婆娑河。
它起源於天山,繞過姜國數十城,最後蜿蜒至西京,直流進姜國皇宮止。
婆娑河最窄的地方是天山頭,大約只有兩拳的細流,而最寬的地方,就在此處。
堪堪能瞧見對岸燈火,呂徽立在岸邊,看到河面上那艘燈火通明的大船。
船上張燈結綵,燈光照在淺色紗帳之上顯得氤氳,絲竹聲陣陣,從水面拂來。
清風明月,有佳人於船上翩翩起舞。
單疏臨信步上前,呂徽跟在他身後半步,正想著他要如何混上船去,不料他從袖中取出一張請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帶著她上了甲板。
果然早有預謀,他竟然連請帖都準備好了。
船上人不少,卻都是生臉人物,京中達官貴族竟然一個也沒有來。
瞧他們甲冑銀盔,想來都是軍中人物。
單疏臨帶著她去了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
“可是......”呂徽望望四周,無奈道,“那也用不著站在這裡罷?”
他們的旁邊,是茅廁。
呂徽不明白,他們看來看好戲,怎麼就跑到茅廁來看。難不成他們要在這裡搞什麼名堂?這要是打起來......
呂徽不敢再想。
瞧著有人從她旁邊走過,她臉上就難以控制的有些僵硬。
好在船上考究,每一處皆設有薰香,以至於沒有什麼特別的氣味。不然呂徽絕不會陪著單疏臨站在這裡。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單疏臨沒有半點此處不宜久留的覺悟,他似乎還打算在這裡長長久久的待下去。
大約等了半刻鐘,呂徽也沒有看見單疏臨想要等的人。
再等半刻鐘,仍舊沒有。
就在呂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才有腳步聲慢慢響起,只是那腳步凌亂,不像是正常走路的聲音。
“上去。”單疏臨拽著呂徽肩膀,輕點腳尖,帶著她上了船頂上用以支撐船面的梁。
呂徽抿唇,伸頭去看下頭究竟是何人。
一人著蟒袍,頭戴五龍珠冠,負手冷麵款步走來。走在他旁邊的是個著常服侍從,氣度不凡,眉宇間有狡黠之相。而一個小卒模樣的人兇巴巴地推著一個人,將他推搡至地。
“將軍問你,東西呢?”
小卒將地上那人的頭髮扯起,揚起他的臉。
那人臉色蠟黃,眼窩深陷,骨瘦嶙峋,竟然比呂徽這個病重的人瞧上去還要病重。
“不知道。”黃枯骨回答他道。
“不知你祖宗!”小卒啐道,一腳踢向黃枯骨心窩。
黃枯骨看上去病弱,倒也能禁得住著一腳,不過猛烈咳嗽幾聲,臉色沒怎麼改變。
大約是臉色實在太差,不能夠再差了罷。
“將軍,他還是不肯說。”小卒轉頭,衝五龍珠冠道。
呂徽知道,目前能佩戴五龍珠的人,只有她的三哥呂埏。所以此人必是呂埏無疑。
“不說沒有關係。”呂埏冷笑,身上滿是寒意,隱隱能覺察出幾分不甚明顯的血腥氣,“待會將他的腦袋剁下來,擺在盤中,看看有誰認識他。”
小卒臉色微變:“將軍,這樣做......不太好罷?”
呂埏道:“有什麼不好?那種東西,這種人,留著遲早是禍害!”
小卒還欲再勸,呂埏旁邊那位長袍笑著道:“將軍此行確實過激,依我看來,直接殺了未必能造成威懾,不如將他活生生的丟出去,幕後之人反而會害怕暴露。”
能透風的牆,都是活人。
“也好。”呂埏道,“一切照軍師的意思辦。”
看上去,他很聽這個軍師的話。
呂徽忍不住再伸頭,多看了他兩眼,想要將他打量得更清楚些。
不料腳下微滑,差點沒飛下去。好在單疏臨手疾眼快,將她抓住,穩穩藏在了樑上。不然要真掉下去了,恐怕她也得體驗一回用托盤裝著腦袋的滋味。
“誰!”
哪怕只有一點動靜,呂埏也很快發覺,登時抬頭四顧,想要尋到聲音來源。
他重踏地面,飛身而起,瞧見樑上什麼也沒有,倒是有隻老鼠瞪著雙烏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