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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徽抿唇,站得筆直,掩藏在眾丫鬟之中,期望單疏臨不要瞧見她。
事實上,他也沒有辦法看見呂徽。
的丫鬟都罩著帷帽,從頭到腳都一模一樣,要是這能從在場的二十幾個丫鬟中挑出自己,那真是緣分。
呂徽想著,用餘光透過輕紗掃視周遭丫鬟,發現她們仍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並不像是守在這裡伺候。
沒有人打水,也沒有人取來乾淨的衣服。
那單疏臨在這裡做什麼?
呂徽心中好奇,可看著腳下水面眾丫鬟筆直的倒影,她不大敢動。
單疏臨素來感官敏銳,自己要是同其他的丫鬟動作不一致,恐怕他立刻就能發現。
呂徽知道,單疏臨在這裡絕不是單純的洗浴,而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件事,恐怕與單家息息相關。
畢竟這些丫鬟,是明目張膽從單府上出來的,單溵沒有不知道的理由。
至於他究竟打算做什麼,看下去便可知。
站在原地,呂徽一動不動,瞧著池中單疏臨轉過身來,眼神清明。
池中浸泡著蘭草香芷,同丫鬟身上的驅蟲丸的味道完全不同,倒是叫呂徽覺得輕鬆不少。
好歹,這屋子中還有一個會動的人。
單疏臨轉目,掃過一個個丫鬟,目光忽然在呂徽身上停下。
呂徽背脊一僵,心道,這樣千篇一律的模樣,單疏臨還能認出自己?
好在單疏臨的目光只稍稍在她身上停留,很快就轉了回去。
呂徽鬆了一口氣。
果然,這種情況下單疏臨怎麼可能發現自己?
她提起來的氣還沒完全松下去,就瞧見單疏臨又轉了過來:“你,過來。”
呂徽裝作沒有聽見。
“就是你。”單疏臨抬手,指向呂徽。
呂徽裝作沒有看見。
單疏臨沒有再開口,只定定看著呂徽,看得她再也站不住,才僵硬著走過去。她之前學這些丫鬟走路,總算派上了用場。
在池子邊站定,呂徽大感不妙。單疏臨並未讓她停下,分明有叫她下水的意思。
但她能下水麼?
自然......可以的。
仗著有帷帽遮臉,呂徽不懼,穿著鞋子直接踏進了水池裡。
她就不信,單疏臨會不喊停。
他不喊停也可,那他就準備越洗越髒,越洗越腌臢。
千層底的鞋很快浸透了水,沿著呂徽的腿向上爬,她走下三層臺階,不動了。
再往下,就將要到底。水足夠淹沒她腰,恐怕連頭髮也得沾溼。
況且,白紗沾染水跡,很快就會變通透,她的臉根本藏不住。
呂徽覺得,自己上當了。
單疏臨似笑非笑看著她:“怎麼不走了?”
聞言,呂徽這才明白,恐怕單疏臨一早就知道了她是誰,特意將她唬下水來玩。
好他個單疏臨,呂徽將帷帽一摘,扣在他臉上:“你慢洗,我先行一步。”
說畢,轉頭要走,卻不防被帷帽上的紗絆住了胳膊,差點一頭栽進了水池中。
單疏臨輕輕一帶,將她扶起來,似乎在笑:“你確定,你要這樣出去?”
順著他目光所指,呂徽低頭,面頰微僵。
方才水只漫過她大腿,如今一折騰,她身上原本就薄的衣服溼了透徹,幾近能瞧見她原本的膚色。更過分的是,她甚至能瞧見兩點硃紅......
呂徽的臉色也跟著硃紅了起來。
單疏臨雙手一敞,仰在水中,勾唇笑道:“你出去罷,我不攔你。”
他悠閒地拍出兩朵水花,完全不將呂徽放在眼裡。
呂徽咬唇,就著臺階坐了下去水淹過自己大半身子。
坑人不成反坑己,她想著,將自己腳下繡鞋脫下來,狠狠朝單疏臨扔去。
單疏臨接過,丟到一旁,笑:“我是打算在這裡過夜的,不知呂姑娘作何打算。”
瞧著他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呂徽心口氣得有些疼。
過夜?她?想都別想?
打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呂徽起身,去抓離她最近的一個丫鬟頭頂的帷帽。
這帷帽這樣長,她只要罩著自己,就可以出去換件衣裳。再不濟丫鬟同自己換一件便是。
“住手!”單疏臨忽然大聲。他抓住呂徽一條腿,要將她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