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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殿下忘記了？自您預備生辰宴那幾天以來，都是用的青茶，謝公子說雪松性寒，在這冰天雪地裡喝，怕會傷身，所以才特意送了您一批青茶，養身潤胃。”
&esp;&esp;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披上防風的斗篷，拿上馬鞭和吳虞的圖紙，往外走。一出來，寒厲的朔風打在臉上，雖然臉頰一陣鈍疼，但那股頭疼感卻漸漸消退了。
&esp;&esp;他躍上馬背，“我外出的時候，營地之事你代為管理，墨旗留守在濚城，別讓他擅離職守，另外，也不要讓謝北軒去見楚晏，就說是時疾，怕傳染。”
&esp;&esp;“是。”
&esp;&esp;——
&esp;&esp;雪原上只有白色墨色和褐色，一點綠都沒有。甚至那些溼褐色的枯枝也都覆了一層雪被，需要好好辨認才能看到。顧長寧已經帶著一隊人馬出來找了一天，別說長得像稻禾的蕨類了，連根草都沒見著。
&esp;&esp;天色漸晚，馬隊只好找處防風的洞穴紮營歇腳。
&esp;&esp;但趁著今夜未下雪，月色又好，顧長寧還是想再出去找找。他沒讓人跟上，自己拿上火把，跨上馬，就獨自出去了。
&esp;&esp;他在這片雪原打了快三年的仗，沒想到最需要他爛熟地貌的時刻卻是現在。印象中，在這片營地往南，接近溱城的位置，有一片沼澤，吳虞說這抱穗喜溼，說不定那裡會有。只一點，那處已是姜國的邊界，雖然自從攻下濚城後，他就停戰止戈了，但難保此時過去不會遇上姜國士兵。
&esp;&esp;但為了楚晏，他只能一試。
&esp;&esp; 新春
&esp;&esp;等喝下了第不知道多少碗藥的時候，楚晏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顧長寧了。
&esp;&esp;門外的雪愈下愈大，眼下馬上到年關，營地裡也有人開始捯飭年貨，準備在營地湊合過個年。楚晏這裡倒是沒什麼年味兒，冷冷清清的。只有菱生整日過來陪著，拿藥、煎藥、再看他喝藥，已經成為了每日必備的流程。墨巖也偶爾會來，看看帳中是否缺什麼東西，一一備好。但關於顧長寧的訊息卻一句都沒提過。
&esp;&esp;前日他端了來一碗生薑羊肉湯過來，喝到一半，外頭的侍衛卻突然急急忙忙地撩開簾子，欲言又止半晌，看了看墨巖又瞅了瞅楚晏，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esp;&esp;“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墨巖突兀地接話，把湯碗遞給了菱生，“問過吳郎中了，這湯滋補，殿下多喝一些，屬下去去就回。”
&esp;&esp;雖是這麼說，但此後幾日卻都再沒見他回來過。楚晏只從菱生這裡聽聞，近來營地變得陰沉沉的，年末的氛圍一掃而空，但一問緣由又誰都不說，直到除夕這日氛圍才又輕鬆了些。
&esp;&esp;只是，楚晏覺得每日的藥，似乎變得苦了許多。
&esp;&esp;“今天除夕，廚房做了好多好吃的，要不要多吃點？好歹是年夜飯。”
&esp;&esp;“不必了，幫我撩開簾子，透透氣吧。”他沒有多大的食慾，每日能夠喝些清粥熱湯，就已經是撐腸拄腹了。所以回絕了菱生的建議，讓他一切照常。
&esp;&esp;門簾一撩開，就能望見外頭的火光和來往的人群。幾陣有節奏的踏步聲經過門口，應當是巡邏計程車卒。之前聽墨巖說，大部分的兵力已經轉去了濚城，其他梧國軍隊正在別處集結，準備攻打東南的越城，這個營地所剩的人並不多，大部分是老弱病殘和後勤輜重。
&esp;&esp;所以也難怪他們會有慶祝過年的心思。
&esp;&esp;自從去過一次戰場，楚晏便難以入睡，總覺得那些場面會在夢中一遍遍復演。尤其是袁冼墜下的那一幕，在他的夢裡揮之不去，每每夢見，就會淚溼枕邊。
&esp;&esp;飯後稍坐了一會兒，他接過菱生端來的藥碗，只喝了一口，苦澀的藥香就立刻在嘴裡瀰漫開，縱是他這般不怕苦的人也忍不住打了個顫，分了好幾口才堪堪飲盡。
&esp;&esp;菱生接過空碗，也望向門外的火光，略有些欣喜地道：“聽說今晚營地會有篝火，大家會圍在一起吃年夜飯。說起來我娘以前喜歡在過年的時候做蛋餅，可甜可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