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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濚城已破,你何不殺了我?一了百了。”
&esp;&esp;“你不要說這種話,安心養病。”顧長寧把勺子輕抵在了楚晏因為嘔血變得豔紅的唇邊,白瓷相襯,那唇色更添了幾分妖冶。顧長寧怕弄疼了他,只好更加放輕了手腕,一碗藥喂下來,一向舞刀弄槍慣了的手竟也發酸了。
&esp;&esp;他將藥碗放在一旁,看著楚晏,躊躇片刻,才問:“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症?所以你才跟我說,你快要死了?”
&esp;&esp;楚晏咳了幾聲,轉身朝裡斜坐著。
&esp;&esp;“你等我死了,再來問吧。”
&esp;&esp; 青茶
&esp;&esp;顧長寧一早就讓人送紅蕊回濚城,她在帳外哭了良久,平復了心情之後,才進去跟楚晏鄭重地道了別。
&esp;&esp;楚晏昨夜又嘔血了三回,他陪在榻前,也是一夜無眠。可除了最後那句話,楚晏再沒說過旁的,就算是無法安寢,也只是坐在裡頭靠著憑几靜聽更漏。
&esp;&esp;“殿下,郎中來了。”墨巖掀開了簾子,早膳楚晏沒有胃口,只喝了些水,所以他特意溫了一碗熱粥過來。
&esp;&esp;白髮蒼蒼的老頭攜著一個半大的孩子進來,那孩子往床榻上看了一眼,便咬牙切齒地朝他瞪過來。
&esp;&esp;“菱生,不得無禮,”老頭把不懂事的菱生往身後一攬,扶著藥箱跪下,“草民吳虞,拜見殿下。”
&esp;&esp;“不必拘泥虛禮,你且過來給楚晏診治,若能痊癒,我必有重賞。”他移步,給吳虞讓出床前的位置。
&esp;&esp;老郎中上前,與楚晏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才給楚晏把脈施針,當場配了一副藥交給菱生去煎。
&esp;&esp;顧長寧心裡堵得慌,看他收起了行當傢伙要往外走,便追著問:“怎麼樣?”
&esp;&esp;老郎中彎身以請,顧長寧便跟著他出來。
&esp;&esp;“殿下,楚晏殿下的病是一種奇毒所致,名為「苦思」,此毒按道理應該會在二十八九年紀才發作,但想來是北梧苦寒,再加上他一直心氣鬱結,近日又急火攻心,種種緣由,才催動毒發。”
&esp;&esp;顧長寧回身望了望帳中,目光穿過幕簾的縫隙,落在搖搖欲墜的楚晏身上。難怪印象中他一向康健的身子到了梧國來就變得愈發虛弱,他還只以為是楚晏這三年養尊處優慣了,所以才受不住這朔風,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毒發。
&esp;&esp;“「苦思」?此毒可有解法?”
&esp;&esp;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論吳虞說的藥材有多名貴,要價有多高,他都要醫治楚晏。但事與願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吳虞當著他的面搖了搖頭。
&esp;&esp;“此毒無解,還請殿下節哀。”
&esp;&esp;節哀楚晏才不過二十六,怎麼就用得上這樣沉重的兩字?
&esp;&esp;他只覺得心頭被人生生剜空了一塊,也第一次佇立在故國茫茫雪原裡,感受到的卻是萬古長夜般的孤寂。
&esp;&esp;“您再想想?肯定有辦法的,無論多難的方法,都要試一試。您要什麼官位我都會答應你,只要能治好他。”他越說越害怕,怕到聲音都開始輕顫,一想到楚晏會死,會化作塵埃永遠離他而去,他就無法呼吸。
&esp;&esp;吳虞欲言又止,“他沒跟你講過這病嗎?”
&esp;&esp;顧長寧被問的一愣,呆在了原地。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晏說過,是他一次次拒絕了楚晏的解釋,將楚晏要說的話扼在了嘴邊,也是他一次次都不肯信,還對他說過什麼“死後再問”的混賬話。
&esp;&esp;老頭嘆了口氣,看他這副追悔莫及的樣子,心裡也大概有了數。
&esp;&esp;“古籍有載,有一種叫做抱穗的蕨類,形似稻禾,根莖可以溫裡、理氣,還能紓解毒性,或許對此症有用。不過雖說北梧應當是有這種蕨類的,但此時並非是應季,怕是難尋。”吳虞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偏方。
&esp;&esp;“好,我去找。”
&esp;&esp;“我給您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