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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點頭，“嗯，‘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玉佩的確是不二之選。不知謝公子要送給何人？”
&esp;&esp;謝北軒被這話問得有些慌張，突然左顧右盼起來，活像個怕被抓到偷吃莊稼的兔子。
&esp;&esp;最後他神神秘秘地靠過來，在他身側輕聲道：“我只是前日裡看到長寧哥哥衣襟上掛了塊從沒見過的同心佩，在想他是不是收了旁人的定情之物，覺得有些好奇。”
&esp;&esp;同心佩
&esp;&esp;這話宛若一把鈍刀在楚晏的心頭來回割劃，傷口雖然不深，卻隨著刓鈍的刀尖磨下血肉。
&esp;&esp;看來謝北軒是不知他與顧長寧的往事，才會這樣問。
&esp;&esp;見他遲遲不答話，謝北軒還有些擔憂，手忙腳亂地拍了拍他的背，“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我只是難得有個願意跟我說話的人，不知不覺就說得有些多了，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esp;&esp;他搖搖頭，與其說是身體不適，不如說是心病難醫。
&esp;&esp;明知知謝北軒並無惡意，可他心頭總被這些字眼牽動。
&esp;&esp;他習慣性地拂了拂腰間，卻摸了個空。
&esp;&esp;那個屬於他和顧長寧的定情信物，此刻卻已物歸原主。
&esp;&esp;“我無礙。那塊玉佩本就是長寧所有，先前遺落在姜國，我這次帶了過來。”他垂眸道，隱瞞了這塊玉佩的故事，既不想讓心思單純的謝北軒接著追問，也不想面對此物已然不在他身側的事實。
&esp;&esp;謝北軒果然沒有多疑，只喜笑顏開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esp;&esp;又就著糕點和下午的閒暇跟他講起了許多梧國的話本故事，聊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esp;&esp;說了一天話的楚晏實在有些乏了，小憩片刻才起來開始畫畫。
&esp;&esp;只是平白又對著墨畫想起顧長寧白日裡的話來。
&esp;&esp;他原本的確沒打算要走，只要顧長寧願意和談，事成之後，將使團眾人平安送回姜國，他會留下來的。
&esp;&esp;出發之前徐錦逢也是這麼給他安排的。
&esp;&esp;只可惜如今節外生枝，和談恐怕是無望了。
&esp;&esp;那他還會留下來嗎？
&esp;&esp;他楚晏並非那無慾無求的神明，自然是有私心，面對顧長寧那樣的眼神，他也有過一瞬的動搖。
&esp;&esp;他也想留下來，與意中人琴瑟和鳴，可邊境苦楚又如同一口煎鍋，將他的心架在了火上熬煮。
&esp;&esp;此事古難全啊
&esp;&esp;等生辰那日，再好好談談吧。
&esp;&esp;至少今日看來，顧長寧並不是不解人意，若能說服他止戈，哪怕是退一步，他們二人遠走高飛也並無不可。
&esp;&esp;痴望著這紙上飛雪漫漫，何處又能躲得了這場雪呢？
&esp;&esp;他長嘆一聲，在那枯枝上點了一筆墨花。
&esp;&esp;畫中雪景又被他悉心添了數筆，愈發有了意境。
&esp;&esp;直到紅蕊掀簾而入，後頭跟著拿了食盒的菱生。
&esp;&esp;“殿下，菱生來了。”
&esp;&esp;小孩今日臉凍得紅撲撲的，像往雪帽裡揣了兩瓣熟透的蘋果。他輕車熟路地走到桌邊，放下食盒，一一擺好。
&esp;&esp;兩手又在自個兒身上的粗布衣裳上擦了擦，撇了撇，往書案前鑽，盯著楚晏畫畫。
&esp;&esp;也不出聲打擾，就那麼靜靜地盯著，一邊接過紅蕊遞來的點心咬兩口，還得避著點楚晏的位置，生怕碎屑落到畫上。
&esp;&esp;跟最開始不愉快的相遇完全不同，楚晏現在每次見到這孩子心情都很暢快，那些率真的動作看在眼裡，格外有趣。
&esp;&esp;楚晏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特意多畫了一會兒，才停筆結束。
&esp;&esp;他擦了擦手，一邊移開那沓竹紙，一邊鄭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