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18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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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謝玹沒再多過問。

&esp;&esp;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esp;&esp;不多時，又有一陣腳步聲靠近。

&esp;&esp;靜曇與謝玹同時看向來人。

&esp;&esp;來者是個女比丘，走進殿中時，先是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才道：“華醫師託我前來尋貴主。”

&esp;&esp;謝玹神情莫辨，看向靜曇，靜曇走過去同女比丘交談幾句，折返回來：“主上……醫師說容娘子不知為何患了熱症，想問一問今日容娘子吃的那丸藥中有何種成分。”

&esp;&esp;謝玹若有所思：“你來尋我，也是因受醫師所託？”

&esp;&esp;靜曇點頭。

&esp;&esp;主上參禪時不允人近身，是一直以來的規矩，近來這規矩卻頻頻被打破，今日靜曇更是親自壞了這規矩。他清楚自己辦事不妥，頗為羞愧地低下頭。

&esp;&esp;謝玹垂著眼，撥弄著手上的菩提串，一顆一顆地數著。

&esp;&esp;數盡一串後，他站起身，撫平跪坐時衣襟上的褶皺，沒什麼情緒地道：“走吧。”

&esp;&esp;靜曇愣了一下，跟上他的腳步。

&esp;&esp;風中隱約飄過一聲極輕的嘆息，暮光下的簷鈴一響，嘆息聲忽地消弭。

&esp;&esp;快的彷彿是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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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娡的熱症來得蹊蹺，醫師面色凝重，把了許久的脈，仍有些拿不準她為何起熱。

&esp;&esp;日影完全沉沒時，謝玹來到居室。

&esp;&esp;藉著朦朧的燭光，他瞥見容娡的眉頭緊鎖，面頰上浮著不正常的潮紅，一向紅潤的唇卻毫無血色，整個人因為高熱而了無生氣。

&esp;&esp;謝玹收回視線，將配製丸藥所需的草藥一一說與醫師聽。

&esp;&esp;醫師聽罷，面色依然凝重，肅聲道：“這些草藥沒什麼問題。容娘子可還吃過旁的東西？”

&esp;&esp;靜曇一臉茫然。

&esp;&esp;謝玹沉吟片刻：“晨間喝了一些湯。——靜曇，你說膳夫往湯中放了些時令的食材，放的是什麼？”

&esp;&esp;靜曇回想一陣：“好像是說放了一些蓴菜……對了，還放了些新鮮的蟹肉。”

&esp;&esp;“蟹肉”二字一出，謝玹目光微動。

&esp;&esp;醫師聞言，鬆了口氣：“既是吃了蟹，病因便找出了。”

&esp;&esp;她寫下一張方子，讓靜曇去煎藥，邊寫邊叮囑道：“蟹之類的水味是發物，容娘子有傷在身，吃了可能會犯熱症與瘡瘍，應當忌食這些食物。”

&esp;&esp;靜曇與膳夫皆是北地人，北地鮮有水味，他們哪曾知曉這層緣由。弄清因果後，靜曇滿面愧疚，接過藥方忙不迭地安排人去煎藥了。

&esp;&esp;醫師翻動藥箱，拿出一張新的裹簾來。

&esp;&esp;謝玹知她要給容娡換藥，便繞到屏風外，退出居室。

&esp;&esp;燭光朦朧，隱約將室內的人影投映到屏風上。

&esp;&esp;居室外面光線很暗。謝玹靜悄悄地立在黑夜裡。

&esp;&esp;墨色吞沒了他雪色的直裾，燭火飄搖，他冷白的臉龐在陰影中若隱若現，琥珀色的眼眸變得極深，眼底染上幾分看不透的晦暗。

&esp;&esp;不知過了多久，醫師端著輿盆走出。

&esp;&esp;謝玹一眼望見，輿盆中漂著一張浸著血的裹簾。

&esp;&esp;濃郁的血色刺的他瞳孔一縮。

&esp;&esp;謝玹的耳邊無端響起一個柔軟嬌弱的聲音：“疼……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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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娡肩上的劍傷被重新上藥包紮，退熱的湯藥也被醫師喂入她的腹中。

&esp;&esp;然而她的熱症卻遲遲不曾消退，整個人燒的昏迷不醒，氣息奄奄，身邊一刻離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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