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17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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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靜曇的視線正在他二人間來回逡巡，察覺到謝玹看向自己，他渾身一激靈，脊背挺得筆直：“屬下立即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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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靜曇離開後，謝玹與容娡雙雙陷入沉默。

&esp;&esp;謝玹不出聲，是因本就話少，他習慣沉默不語，跪坐著閉目養神。

&esp;&esp;容娡沒說話，則是因為止痛丸的藥效漸漸發作，睏倦慢慢襲入她的腦中。

&esp;&esp;容娡打了個哈欠，覺得屋中有些沉悶，嘀嘀咕咕地開口：“如今正是吃螃蟹的時令，這時的螃蟹味道最好，肥嫩可口，以往在家中時，每到這個時節，往往有許多螃蟹可以吃。”

&esp;&esp;她說了一陣螃蟹，覷著他的臉色，轉而又道：“螃蟹肉少了些，要說還是鱖魚更肥美些。我幼時頑劣，府中庖丁買來活鱖魚，我見那東西長得奇異，便用手指逗它玩，結果被它咬傷了手，還被母親訓斥了一頓。當然沒多久那條鱖魚便被烹熟，入了我的腹中。”

&esp;&esp;她舉著自己的手，對著光瞧了一陣，喚謝玹：“你看，鱖魚咬的就是我這根手指。”

&esp;&esp;謝玹睜開眼，清凌凌目光掃過她白嫩如蔥的右手食指。

&esp;&esp;容娡“啊”了一聲：“年歲太久，咬痕已經瞧不出來了。”

&esp;&esp;謝玹收回視線，闔上眼。

&esp;&esp;他雖不聲不響，但容娡方才試探出他在聽她講，便又咕噥著說了一些話。

&esp;&esp;謝玹一向喜安靜不喜聒噪，以往有人在他耳邊瑣碎地說個不停，他早便閉目塞耳、原地參禪了。

&esp;&esp;但容娡輕軟的、帶著點鼻音的嗓音一句接一句的傳入他的耳中，倒也不算太吵。

&esp;&esp;他沉默地聽她講了一會兒話，聽到她又打了個哈欠。

&esp;&esp;謝玹的目光掃過她困出淚花的一雙眼：“傷口還疼嗎？”

&esp;&esp;容娡蹙眉感受一陣：“嗯……沒那麼疼了。”

&esp;&esp;謝玹點點頭：“既如此，便睡吧。”

&esp;&esp;然，他話語落下後，容娡卻久久未動，也不再說話，安靜又乖順地垂頭坐著。

&esp;&esp;謝玹等待一陣，目露疑惑，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以為她困得坐著入睡。

&esp;&esp;離得近了，他才看見，容娡的身軀在輕輕顫抖。她柔順如綢緞的發滑落肩頭，髮尾輕顫，撲簌如秋風中的美麗蝴蝶。

&esp;&esp;他目光一頓，望見她緊緊咬著唇，腮邊垂著一滴晶瑩的淚。那滴淚欲墜不墜，反射出盈盈的光澤，猶如玉珠。

&esp;&esp;容娡的哭聲一向很小，大多時候是輕泣哽咽，如今她壓抑著，更是悄然無聲。

&esp;&esp;但居室中很安靜，於是容娡輕泣聲便分外明顯。細微的哭聲猶如懸在心頭的一撮柔軟的羽毛，隨著她的啜泣，搖曳輕晃，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人的心絃。

&esp;&esp;謝玹的心被她的哭聲撥弄出幾分奇怪的不適。

&esp;&esp;他分明能遊刃有餘地掌控著一切，卻掌握不了她的淚。

&esp;&esp;他看著她，無法分辨她因何而哭。有那麼一瞬間，心底浮現出一絲荒誕的無所適從。

&esp;&esp;只一瞬便平復。

&esp;&esp;容娡柔柔弱弱地哭了一陣，抬起梨花帶雨的一張小臉，啜泣著問他：“待我睡下，你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esp;&esp;說這話時，她眼尾恰好滑落一滴淚，淚珠順著細膩的臉龐滑入脖領中，楚楚可憐。

&esp;&esp;謝玹平靜又漠然地望著她，沒什麼情緒地回答：“是。”

&esp;&esp;他清沉的目光望著她閃著盈盈淚花的淚眼，似是一柄無形的冰劍，刺穿她的偽裝，岑寂如霜，徑直望入她的眼底。

&esp;&esp;容娡仰頭與他對視，衣領中露出的一截雪白頸項，脆弱如花枝。

&esp;&esp;謝玹居高臨下的審視她，目含冷漠的悲憫，像是神明在俯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