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19節 (第2/3頁)

&esp;看來方才那一吻，的確是容娡無意識之下的事出意外，而不是她的有心之舉。

&esp;&esp;謝玹收回手，看向躍動的燭火，不知怎地，忽地想到話本寫到的妖女輕浮勾|引書生時那個露骨的親吻，向來沉靜如水的面容上出現幾分輕微而複雜的波動。

&esp;&esp;他在容娡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奪去了她的吻。

&esp;&esp;他沒有恪守君子端方，對她做出輕浮之事。

&esp;&esp;……

&esp;&esp;謝玹薄唇微抿。

&esp;&esp;他輕薄了容娡。

&esp;&esp;—

&esp;&esp;發熱症的最初幾日，容娡感覺自己好似被浸泡在熱水裡。

&esp;&esp;她四肢無力，眼皮沉重，被熱氣蒸的想哭，耳中也如同灌入了熱水一般，聽不清聲音，只能聽到嗡鳴混亂的動靜。

&esp;&esp;她能感覺到身邊來過許多人，那些人來去匆匆，喧囂吵嚷，令她本就滾燙髮脹的腦袋更為痠痛。

&esp;&esp;容娡燒的昏昏沉沉，分辨不出白天黑夜，只知道喧囂聲盡數散去時，她的額上會覆上幾絲涼意，涼意沿著血脈絲縷蔓延，將她四肢百骸中燒灼的滾燙驅散許多。

&esp;&esp;她忍不住朝那絲涼意靠近，任性地纏著他，像是回到了孩童時肆意妄為的年紀，胡言亂語。

&esp;&esp;熱意反反覆覆，不知過了多久，容娡的意識漸漸清醒了一些，雖仍有幾分昏沉，但能分辨出守在她身邊的人是謝玹。

&esp;&esp;熱症令她嗜睡而渾噩，也令她傷口的癒合更為艱難。

&esp;&esp;偶爾容娡被痛醒，輾轉難眠，謝玹會為她念話本。

&esp;&esp;她聽著他如浸霜雪的清沉嗓音，說不清心中是何種滋味，隱約記得是有些酸澀的慶幸。

&esp;&esp;第四日，這幾日如同泡在熱水中的容娡，終於被撈出。

&esp;&esp;她渾身的經脈、骨頭像是被大力拆下又裝上，不受她控制般酸脹疼痛。

&esp;&esp;藥湯中有助眠的草藥，容娡雖然意識清醒，但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得努力動了動唇，試圖喚來謝玹。

&esp;&esp;迷濛間，她感覺到謝玹走到她跟前。

&esp;&esp;他問她，說的什麼。

&esp;&esp;聲線有些冷，但語氣很溫和。

&esp;&esp;容娡心尖顫了顫，在心中無聲的道，我在喚你，我在叫你的名字。

&esp;&esp;她嗅到冷檀香幽漾，感覺謝玹俯低身，微涼的髮絲掃過她的面頰。

&esp;&esp;容娡努力將眼睜開一道小縫，望見謝玹近在咫尺的面龐。

&esp;&esp;月光流淌在他的髮絲上，皎皎如水，泛著聖潔的清輝。

&esp;&esp;但謝玹此刻偏著頭，只有小半張臉對著她，從他的角度，看不清容娡的表情。

&esp;&esp;容娡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輕佻的念頭。

&esp;&esp;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對神明上癮的信徒，不顧一切地在他身上壓下豪注，試圖勾起他哪怕是半分的心軟。

&esp;&esp;她抓住他的衣袖，抓住這難得一遇的親近時機，輕輕吻上了謝玹的臉頰。

&esp;&esp;她想。

&esp;&esp;哪怕是日後功虧一簣，計謀不成，她沒得到他和他的權勢。

&esp;&esp;她也想讓這樣的一個人記住她。

&esp;&esp;—

&esp;&esp;容娡既已無大礙，謝玹便沒有在她的居室中留宿，只留了幾個暗衛守在室外。

&esp;&esp;他走之後，容娡睜開眼，望著窗牗漏入的皎潔月光，眸色複雜地瞧了一陣，回憶起方才那一吻，有些拿不準自己是否做的妥當。

&esp;&esp;雖然她佯作熟睡，將此吻偽裝成無心之舉，但她摸不清謝玹對此的反應，還險些被他看破自己是在裝睡。

&esp;&esp;她不知謝玹還會在雲榕寺中停留多久，總之不會久留。如若他離開時，她還不曾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