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時/雲鬟溼

第136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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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過了好半晌，容娡胸腔中翻湧的情緒平定下來。

&esp;&esp;她擦淨淚，飛快的瞟了他一眼，明明知道怨不得謝玹，卻仍忍不住埋怨：“都怪你，惹得我哭。”

&esp;&esp;謝玹低低地笑，眸若雪湖，折射著細碎而璀璨的光芒：“都怪我。”

&esp;&esp;容娡不再哭了，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餘下的祈願牌，然後愕然發現，枝葉間數不清的木牌上，滿滿當當寫著她的名字，盡數是與她相關的心願。

&esp;&esp;她一臉震驚地看向謝玹，“這是……怎麼回事？”

&esp;&esp;謝玹睫羽垂覆，錯開視線，薄唇微微抿起，神情中有一絲極為罕見的難為情：“……我每想你一次，便會來此掛一次祈願牌。”

&esp;&esp;容娡喉頭哽塞，說不出話。

&esp;&esp;她心緒紛亂，不由得唏噓道：“你這般離不開我，若我那時醒不過來，你當如何是好？”

&esp;&esp;謝玹倏地抬眼望進她眼底，回答的毫不猶豫：“我不會獨活。”

&esp;&esp;容娡的心臟，彷彿被一隻長滿尖刺的手狠狠握了一下。

&esp;&esp;她強忍淚意，佯作不經意地問：“那，若當時中毒的人是你呢，你當如何？”

&esp;&esp;謝玹沉吟，琥珀色的眼底漾著細碎的光芒，深深地凝視著她，眸光若有實質，沉甸甸的。

&esp;&esp;他緩聲道：“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哪怕我獨赴陰司。”

&esp;&esp;哪怕容娡心中早有預料，在聽到他親口說出這句話時，心中還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esp;&esp;“你不怕我忘了你嗎？”

&esp;&esp;“怕的。”謝玹深深看了她一眼，睫羽顫了顫，垂覆著遮住眼眸，低低地道，“可我仔細想了想，人死如燈滅，這盞燈還亮著時，燭焰明亮熾熱，吸引飛蛾撲火。若你為燈燭，我願為飛蛾，貪著愛樂，趕在你熄滅前，入中赴死，短暫地在你心中燃燒，化作塵燼，不分你我。”

&esp;&esp;“但若入欲燈，則墮地獄。姣姣，我不願你成為那樣愚痴的飛蛾，我寧願你為明色可愛的長明燈，獨自明亮，獨自快活……哪怕你餘生蹉跎，會在日後的某天忘了我。”

&esp;&esp;容娡聽罷，心中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團火：“願我獨活？”

&esp;&esp;“……是。”

&esp;&esp;容娡心中的火氣燒的更甚，忍怒不發，追問道：“你從前不是說，要與我共枕同穴，若你死了，不會讓我獨活，怎地改口了？”

&esp;&esp;“你怎地變了心性，願意放過我了？你不是說過，不會放任我另嫁他人嗎？你不是說過，我們至死都會在一起嗎？你不是……最愛迫著我留在你身邊嗎？”

&esp;&esp;她渾身顫抖，簡直恨不得撲進他懷裡，恨恨捶打他一氣，但謝玹心口處有傷，她萬不能那樣做，便只能顫聲道，“你說話啊謝玹，怎麼不說話了？”

&esp;&esp;“你為什麼……你究竟為什麼啊！”

&esp;&esp;這個可惡的人。

&esp;&esp;他怎麼能。

&esp;&esp;怎麼能替她去死。

&esp;&esp;如若沒有她，他坐明堂、握皇權，明明可以活的很好。

&esp;&esp;謝玹岑寂的眼底，隱有痛色浮動。

&esp;&esp;容娡仰面看著他，心中猜想，他應該知道她得知情蠱的事了，但她已無暇去顧及那些。

&esp;&esp;——在她神思紛亂之際，謝玹用力將她抱進懷裡，鼻息沉而紊亂，似是在壓制著某種極為濃重的情緒。

&esp;&esp;“……我愛你。”

&esp;&esp;因為我愛你。

&esp;&esp;所以願意為你轉變心性，願意放手，願意為你赴死。

&esp;&esp;容娡的強作鎮定，在聽到這三個字後，霎時潰不成兵，不由得潸然淚下。

&esp;&esp;“騙子！謝雲玠，你個騙子！”

&esp;&esp;她死死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