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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用,宵小群魔舞。文王姬昌心中迷茫,他想要求得一個方法,匡扶天下,令生民各安其業,令忠誠正直的君子見用,投機取巧,魚肉百姓的奸佞見棄。所以文王透過演化八卦,同上蒼溝通,獲得了天命,於是才有了周室八百載的天下。”皇帝老神在在的講道。
這話雖然有些迷信,卻是這個時代的通說,熊廷弼不知可否。畢竟天命之說、鬼神之事的確屬於不可測不可期之道,就連聖人也說過對於神鬼要敬而遠之,不可不信也不可偏信。因為鬼神這種東西,到底存不存在,始終處在兩可之間。
“朕即位之初,面對這個爛攤子,也是焦頭爛額,跟周文王一樣,朕心裡也苦悶啊,也迷茫啊。直到有一天,冥冥之中傳出一道聲音,他對朕傳道授業解惑,朕起初還以為他是某位列祖列宗顯靈了,知道最近才後知後覺,可能這道聲音便是天命吧。”皇帝在兜售著自己君權神授的理論,可熊廷弼聽得卻是滿腹疑惑,心裡不住的吐槽小皇帝不靠譜,前腳還信誓旦旦的講些自己絕不會像漢文帝那樣鬧出“不問蒼生問鬼神”的笑話,可後腳便又扯出天命的幌子,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皇帝似乎是窺見了熊廷弼的心思,便開口說道:“熊愛卿想知道天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嗎?”
熊廷弼被嚇了一條,他忙道:“臣不敢,天命在皇帝,臣畏之如雷火,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皇帝見狀哈哈大笑,他拍了拍熊廷弼的手背,笑著說道:“看來熊愛卿是個難得的明白人,也知道董仲舒的那些言論都是些花花腸子。”
聞言,熊廷弼就更加困惑了,皇帝到底想向自己交代些什麼呢?怎麼總是飄忽不定,讓人捉摸不透,尋不見重點?
皇帝覺得自己之前的故弄玄虛已經做了相當完備的鋪墊,也將熊廷弼的胃口調的足足得了,這才肯開口長篇大論道:“所謂的天命就是——歷朝歷代,在先皇們披荊斬棘,開創祖業的時候,當政者多是明君聖主,可經歷過短暫的盛世之後,繼任者們卻多生於深宮之內,張於婦人之手,既不知喜也不知悲!像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之流也能穩坐天下嗎?”
皇帝的這番話放在後世是最淺顯不過的道理,可是在封建社會這種思想卻是異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歪理邪說。熊廷弼讀了一輩子忠君愛國,致君堯舜上的聖賢書,他本能的想要反駁皇帝,可是話到嘴邊才發現,聖賢書全部是用來捍衛綱常倫理的,而綱常倫理的存在就是為了保障天子的一世獨尊。而頗為諷刺的是現在推翻這些綱常倫理的也正是天子本人。熊廷弼眉頭緊蹙,心裡困惑極了也迷茫極了。
“似乎每個王朝都經歷了開國、鼎盛、衰落、敗亡著四個過程。漢高祖皇帝區區一個十里亭長,篳路藍縷,辛辛苦苦,幾經生死,才開創了漢室四百年的江山,經過文景之治的盛世後,及至武帝,北伐匈奴,追亡逐北,國勢達到極盛。可當漢室江山傳到了優柔不斷,權移於閽寺的漢元帝手中後,漢業便逐漸衰落了。到了桓靈二帝時,國家已經衰敗到了極致,喪失了天下民心;唐太祖皇帝在隋亡之後割據起兵,及至太宗皇帝時,國家文武、王霸並用,內修德政,外服四夷,後經高宗、玄宗接力,國勢達到極盛。可驕兵必敗啊,玄宗末則有安史之亂,國家情勢陡轉直下,李唐的江山也日漸萎靡。到了唐末閹宦干政,幾可以廢立皇帝,朝廷的威嚴一朝掃地,天下民心盡喪;我大明江山亦如是!”皇帝口吻現得有些沉重,畢竟是就要數落到自己的列祖列宗了,不說就無法令熊廷弼信服,說的重了,就會損害皇室的威嚴,乃至是天子的合法性。
不過,現在的皇帝早已經不再是那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了,做了數月的天子,他已經愛上了這份職業——陽者,君臨天下,垂拱而治,四夷賓服,為天下張君;陰者,則可於陰詭地獄中撥弄乾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權力是最甘甜的美酒,皇帝只飲用了數月,已經酩酊大醉,再也戒不掉這該死的酒癮了。
他成長迅速,十分果斷的將思路對準了大明朝,“太祖成祖時,國家選用賢良,去時弊,興時利,文治武功,臻至化境。遂有萬國來朝,四海賓服,家國之治,遠邁漢唐。成祖之後便是仁宣之治,仁宣二帝守成之君,無甚好講,及至英宗偏信太監王振,御駕討虜,顧慮不周,落得個兵敗被俘。簡直是奇恥大辱!太祖成祖的棺材板都豎起來了,子孫後代的脊樑骨也都因此被打砸的粉碎,面上無光啊,又怎能昂首挺胸,抬得起頭來?身為一國帝王,竟然兵敗被俘?我朱明王朝的臉都給丟盡了,後來復辟,又斬殺了于謙,于謙啊,假使正統十四年沒有于謙保衛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