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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決心。
破規矩,也要立規矩!
如此以來自然會得罪一批人,但相應的也會贏得另一批人心。
改革失敗的原因是得罪的那批人勢力蓋過了贏得的那批人,改革成功的原因則與之相反。皇帝已經想明白了,所以他再無顧忌——改革會觸及既得利益者的乳酪,但同時也會培養出一批“新貴”,而這批“新貴”就是皇帝用來對付既得利益集團最好不過的武器。
皇帝又道:“朕向來賞罰分明,既然封賞撫卹了有功將士,那麼對於那些有過失的將領也要一一懲處,即便他們已然戰死,朕仍舊不能輕易放過,否則如何以儆效尤?”
皇帝的這句話又把諸臣震懾了一番,什麼叫做“他們依然戰死”?莫非皇上要對賀世賢、尤世功進行處罰?可是他們畢竟已經為國捐軀了啊,按照大明國的慣例,按照儒家思想的傳統,無論生前有多大過錯,只要英勇的戰死,那麼在此人死後都應該極盡哀榮。
皇帝莫非又要挑戰傳統?
果不其然,皇帝說道:“瀋陽城守將賀世賢、尤世功,何其愚蠢?放著高大的城池不守,非要出城與建州叛軍野戰,結果連一天都沒有守住!瀋陽城乃是遼東首府遼陽的最後一道屏障,瀋陽失手,則遼陽孤城難守。此次若是遼東大敗,其罪首在賀世賢、尤世功!”
這一次不需要何宗彥跳出來反對,葉向高便硬著頭皮講道:“皇上,賀世賢、尤世功固然有錯,可他二人畢竟忠勇,率領士卒奮力殺敵,正所謂捐軀赴國難,力竭而死。現如今朝廷不給予封賞也就罷了,反倒是要追究他們的過失,豈不令天下仁人志士齒寒?日後誰還替朝廷賣命?”
皇帝點點頭,答道:“賀世賢、尤世功的忠勇朕不會忘,他們用戰死沙場詮釋了對大明朝的忠誠與氣節。但這些光輝也並不能掩蓋他們身上的瑕疵。”
皇帝冷喝道:“建文君時,文臣武將黃子澄、齊泰、方孝儒者,哪一個沒有氣節?最後都先後殉國,以全對建文君的忠誠氣節。可是那又如何?建文君還是丟掉了天下。”
建文君就是太祖長孫、成祖子侄,亦是靖難戰爭的失勢者。有關靖難的是是與非非,直到萬曆朝時還是一個禁忌。黃子澄、齊泰、方孝儒等人由於不肯投降成祖永樂皇帝,便被皇帝所殺,還扣上了佞臣、賊子的汙名。雖然萬曆皇帝對黃子澄、齊泰、方孝儒等人撥亂反正,但這件事的政治敏感度仍舊很高。
此刻皇帝舉了這麼一個例子,倒讓滿腹經綸的葉向高感到有些無從下口。葉向高嘆了口氣,感覺皇帝似乎總能洞察所有臣子們的心思,皇帝對這幫閣臣們學問自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狡猾的將話提扯到只有皇帝本人可以高談闊論的話題之上,令閣臣們空有一肚子的牢騷而抒發不得。
皇帝又道:“管仲其性貪婪,曾與鮑叔牙經商,盈利他總也多佔鮑叔牙三成;管仲其性怯懦,曾效力於行伍,卻有三次臨陣脫逃的記錄;管仲其性善變,先事於公子糾後趨於公子小白。朕認為管仲是個私德有虧之人,在氣節上,他定然不如在座的諸位。”頓了頓,皇帝又道:“可是管夷吾卻能夠輔佐齊桓公九合諸侯,匡扶天下!大明六千萬人口,從不缺少像黃子澄、齊泰、方孝儒那樣的守氣節的的文臣,也從不缺少賀世賢、尤世功那樣的忠勇武將,可是卻尋不見一個管仲管夷吾那樣的人!”
“當今之世,朕不需要道德楷模,朕需要的是能夠辦事的左膀右臂。只要能把朕交代的事情辦好,朕車子房子女子統統不加吝嗇,可若是交代下去的事情辦不好,朕才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朕是大明的天子,朕的目光只會也只能牢牢地鎖定在事情的結果上,而不是過程。”
儘管小皇帝常常語出驚人,但今天的這番“出格”言論,還是驚呆了內閣諸臣以及張鶴鳴、熊廷弼、王在晉等人。
畢竟在程朱理學一統天下的大明朝,“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幾乎是天下讀書人的共識,而“生死事小,失節事大”更是明代官員們的“政治正確”。
皇帝驟然將自己的一番“純功利主義”的用人哲學兜售出來,無疑像一枚高爆炸彈,震撼的群臣啞口無言,瞠目結舌。
皇帝自然不屑於進一步的同他們辯解自己的這一套用人哲學背後的深意,對於臣子而言,緊跟皇帝的步伐是他們的分內事,而同臣子們步調一致,統一思想則並非皇帝的職責。這些做臣子,若是能夠體悟皇帝的深意,皇帝將繼續任用他們,若是不能,皇帝自然也不介意一腳踹開,換個更好使更聽話的人來。
在家天下的封建王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