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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夷的確是個隱患。來自錦衣衛的情報顯示,在大將賀世賢、尤世功兵敗之後,建州叛軍本沒有攻城器械,若是沒有城內的蒙古降夷叛亂,開啟城門,瀋陽城是應該能夠堅持到遼陽援軍趕到的。”皇帝一錘定音,算是採納了熊廷弼的第二個建議——驅逐蒙古降夷。
皇帝道:“下詔,申飭袁應泰,令他堅守遼陽城,不可以輕易出戰,並且諭令其盡逐遼陽城內的蒙古難民、蒙古降夷、女真降夷等,以備不測。”
皇帝詔,諸臣與司禮監諸宦皆垂首聽宣。
皇帝又道:“渾河一戰雖敗,但朕卻為之精神大振。以七千部眾抵禦建州叛軍數萬眾,雖力屈而覆,卻不失為一場血戰。張鶴鳴。”
兵部尚書張鶴鳴上前一步。
“讓兵部點閱渾河一戰的死傷人員名錄,一一封賞,這個錢從內孥出。”皇帝淡淡的講道。
張鶴鳴忙口謝天恩,口稱吾皇聖明云云。
張鶴鳴說道:“渾河血戰,斬首萬級,實石柱、酉陽二土司功,臣奏請下詔令四川石柱土司女官秦良玉再編練精銳白桿兵五千人,馳援遼東。”
皇帝點點頭,道:“可。”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句:“往後皆稱之為石柱司,將土字抹去。”
聞言,諸臣面色微變,卻也不敢置喙。
“川兵善戰,浙兵也不差。”皇帝說道:“從浙江募兵一萬,馳援遼東。另外,從九邊,各省再抽調一部分兵力,支援遼陽的袁應泰吧。至於具體的數目,兵部自個兒拿主意吧。”
張鶴鳴忙道:“臣遵旨。”
頓了頓,皇帝又道:“這次讓秦良玉親自率領五千白桿兵援遼,路過順天府的時候,讓秦良玉入宮,朕像見見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
何宗彥忙道:“皇上,秦良玉久在蠻荒之地,臣等恐她不知禮儀,唐突了皇上。更何況她區區一介女流,皇上不必恩寵優渥。”
皇帝瞥了何宗彥一眼,他現如今對這個人可以說是不耐煩到了極點,“你何宗彥是從孃胎裡出來就滿腹經綸的嗎?不知禮儀,禮部的官員不會教嗎?至於所謂的‘區區女流’,呵,若是何閣老膝下也能多養育這麼幾個區區女流,朕也就不至於每日為遼事煩憂的寢食難安了。”
何宗彥面色難看的閉上嘴巴,皇上的口舌之利他並非第一天領教,更何況即便你能夠在口角上爭得過皇上又如何?若當真將皇帝激怒,少不了又拿鐵錘砸你。
皇帝道:“朕破格召見秦良玉就是要讓天下人都明白朕意——只有有功於社稷,朕這裡是不吝嗇封賞的。無論是錢糧祿米,還是高官爵位。朕可在此給諸位提個醒,若是日後秦良玉再立新功,朕是要給她封爵的,封了爵她就是勳貴了。”
聞言,諸臣盡皆失色,若是皇上召見秦良玉,不過是圖個面子好看,讓秦良玉名聲大嘈罷了。可現在皇上竟要承諾給秦良玉一個爵位,這可是開天闢地以來沒有過的事。大明立國二百多年,何時封賞過女性勳貴?
就連老成謀國的葉向高也忍不住開口道:“皇上,何宗彥剛剛所言並非全無道理。秦良玉固然善於練兵禦敵,但她畢竟是女流之輩,且生長在土司蠻荒之間,性子野蠻,不知教化久矣。皇上要封她為勳貴,恐惹來不必要的非議。無論是士林官場還是京中勳貴們恐怕都很難答應。”
皇帝瞥了葉向高一眼,避重就輕地答道:“朕記得剛剛是不是講過,往後皆稱司,將土字抹去?葉閣老是沒聽清呢?還有有意讓朕難堪?”
葉向高面色大變,連忙拜服在地,嚷道:“老臣死罪,老臣年邁昏聵,一事失察,還望聖上恕罪。”
皇帝冷哼一聲,並沒有叫年事已高的葉向高起身的打算,他繼續講道:“大明國執行至今,弊病叢生,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太祖成祖當年立下的規矩,已經行不通了。所以朕要破規矩,也要立規矩。破舊立新,合乎時變!誰敢非議?將校有功而不賞,這才會惹來非議!”
皇帝的這番話本身就是在非議太祖成祖的祖訓,這種話皇帝都講的出口,諸臣還有什麼好說的?能混到內閣裡來的,都過了當言官時的那股子衝勁、拼勁。以前是品級低下的言官,不怕丟掉官位,所以常常風聞奏事;現在位極人臣,所圖者甚大,所以常常謹言慎行。
皇帝講出這番話來自然不是出於憤慨,事實上對於出色的政治人物而言,他的一言一行都具有明顯的政治色彩。皇帝自然知道今日的這番對奏傳出去後,會令天下譁然——不僅僅是他意欲封賞秦良玉為勳貴這一點,更多的是他明確表示了自己要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