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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喜歡不過的事情便是手底下的臣子們都來都去了,所以對於這件事,皇帝也是喜聞樂見,無意調和臣下的矛盾。
喝了盞碧螺春後,皇帝才緩緩進入正題,道:“袁應泰到底是不堪重用!遼瀋接連失守,整個遼河以東都相繼淪陷,事已至此,諸公還有何話可說?”
聞言,葉向高、何宗彥、劉一燝等人都是啞口無言。當初迫於官場士林的壓力,他們竭力汙衊熊廷弼尸位素餐,駐守遼東一年有餘而不能收復尺寸失地,是大大的庸才。可是被他們吹上天的大賢才袁應泰卻是僅僅駐守了遼東不到半年就丟光了整個遼東鎮!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啪啪啪打臉的嗎?
皇帝拍拍手,許顯純等人便抱著一摞摞的奏疏走了進來,擺放在了諸位閣臣的書案前。皇帝伸出手向諸臣示意道:“都看看吧,看看你們當初是怎麼上摺子彈劾熊廷弼,又是怎麼上摺子高捧袁應泰的,現在看看這些摺子,朕都替你們害臊!虧得你們一個個還總是勸朕說要親賢臣遠小人,不要被奸佞所矇蔽。可拔擢袁應泰這件事上,朕就是聽了你們的話,受了你們的矇蔽蠱惑!才致使遼事再不可為!”
皇帝沒有金剛怒目,可是講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誅心。直到這時,葉向高才明白為什麼當初皇帝要向自己討要幾乎全部上摺子彈劾熊廷弼的那些奏摺。原來打那會兒起,皇帝就存了秋後算賬的心思。
皇帝仍舊喋喋不休的批評著自己的內閣,而站在東暖閣中的熊廷弼則是挺直了胸膛,面色紅潤。皇帝罵的諸臣越很,他就覺得自己面上越有光!
沉冤昭雪有木有?撥亂反正有木有?
叫你們這幫糊塗蛋還彈劾老子!
皇帝狠狠的踩了內閣諸臣一腳,將遼事之失的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了閣臣與這些上摺子彈劾熊廷弼的文武群臣們頭上。而將自己跟熊廷弼表述成了堅持正確路線,卻攝於群臣壓力,不得不做出脫險讓步的正義、正確,卻弱勢的朝堂中堅派。
因為袁應泰的確沒有守住遼東,而且他自己也沒有死在遼陽,以全忠臣的氣節。所以內閣諸臣都找不到反駁乃至辯解的理由,就連平日裡最喜歡唱反調的何宗彥這會兒也老實巴交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待皇帝罵舒服了以後,他從袖口內摸出一張紙條,這是個名單。“這上頭就是曾經彈劾過熊廷弼不堪大任並且竭力舉薦過袁應泰經略遼東的文臣武將。看來這些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眼睛有問題!這些人,三年之內都不得升遷,等到三年以後天啟三年京察的時候再作計較吧。算是對他們貽誤國事的懲處。另外,這上頭的所有人,日後不允許再對遼東的戰事發表任何見解,朕強調一遍,是任何見解。不論是好的壞的,正的反的,亦或是在朝堂上講還是在坊間風言風語,都不允許!違反此詔折,下詔獄,囚他個十年八年的,朕可一點兒也不在乎。”
罵完娘自然是捋起袖子打板子,皇帝甩開膀子,打了兩大板。第一板是剝奪了這些人三年之內的升官的權力,第二板子是剝奪了這些人左右言路的權力。可以說一個比一個狠辣,刀刀都砍在了要害。
何宗彥、劉一燝等人聽得心裡只流血,因為上摺子的這些人大都是東林黨人或者親東林黨人,換句話說,被皇帝打了這兩板子的可都是自己人。整整三年不能講話不能升遷,這東林黨計程車氣還不大挫?人家巴巴的為何投奔你東林黨?還不是看在你東林黨如今如日中天?可現在一上來就是三年不能升官發財,這麼一來,誰還跟著你們幹?
其實最要命的還是三年不能升遷的話,對於東林黨黨同伐異的大業簡直是致命的。從泰昌年開始,東林黨就逐步掌握了政權,開始排斥異己,在朝野上下大肆安插自己的人手,培育黨羽。但是現在皇帝下詔讓這些人三年不得升遷,三年不得補充空缺出來的官職。可是這些空缺又不能沒人頂替,最終只能讓浙黨、楚黨、昆黨的人員來擔任。如此以來,東林黨人的勢力必將飽受打擊!
葉向高默不作聲,他悄悄地打量著指點江山的小皇帝,私下裡卻腹誹道:“恐怕這兩大板子,皇上早在年前就已經想好了吧?”他暗自搖頭,似乎已經明白,打一開始,自己等人就被皇帝玩弄於股掌之間。
皇帝一番雷霆手段過後,口吻逐漸變得緩和,他開口問道:“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將親自押送袁應泰回京,到時候朕在做具體的懲處吧。當務之急是要商討出下一任遼東經略!諸位閣臣以為誰合適啊?”
聞言,大傢伙聰明的保持了沉默。帝師徐光啟站出來,說道:“臣舉薦兵部左侍郎熊廷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