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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朱由崧才有十四歲,他能有多少心眼來防備皇帝的旁敲側擊?二來朱由崧乃是福王的世子,心頭肉,以福王那個太平王爺的德行,早早的便荒廢了世子的學業,如此以來,朱由崧肚子裡的墨水滿打滿算也就幾首淫詞豔曲的水平罷了。
有鑑於此,陳光中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當他走出乾清宮,看到外頭的太陽時,險些眼前一黑,昏厥過去。老邁的陳光中伏在石欄上,不住的咳嗽。事實上,他對於福王赴京入朝一時,一直是持反對意見的,可是架不住福王對此事期待已久,當他接到皇帝詔書的那一刻起,便手舞足蹈的擺脫了地心引力,飄飄乎如遺世而獨立!
利令智昏啊~
陳光中懊惱的捶打著自己的膝蓋,面有悲愴之色。
不久之後,朱由崧興高采烈地走出乾清宮,見狀,陳光中連忙衝過去,執著朱由崧的手問道:“世子殿下,你是怎麼作答的?”
朱由崧傲嬌的昂起腦袋,嚷道:“我當然不能承認,我只對皇帝哥哥說,父王在洛陽樂善好施,佈德澤於一方,洛陽當地的老百姓都對父王的德行與操守,交口稱讚,感恩戴德嘞。父王非但沒有拿群眾一針一線,還時常建粥廠,賙濟洛陽附近的饑民吶。”
陳光中聞言大喜,他笑道:“世子殿下英明,這個回答是極好的。對了,皇上有沒有問其他的問題?”
朱由崧點點頭道:“有啊。”
“問了什麼?世子殿下又是如何作答的?”
陳光中急忙問道。
朱由崧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後,說道:“皇帝哥哥問我到底是西湖瘦馬好還是大同婆姨好,這個問題問的也忒外行了,咱大明朝但凡有點兒身份地位的人,哪一個不以家中儲蓄著一二西湖瘦馬為榮?大同婆姨雖好,但走的畢竟是中低端市場,本世子何等身份地位?自然是更喜歡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西湖瘦馬啦。”
聞言,陳光中只覺得被一個大棒槌狠狠的砸中後腦勺,他呼吸急促的問道:“皇...皇上聽後是什麼反應?”
朱由崧道:“我哪兒敢抬頭看皇帝哥哥,一直低著頭嘞,不過我算是聽出來了,皇帝哥哥也贊同我的這個觀點。他還賞賜了我五百兩銀子,讓我到京中尋找一個叫劉子墨的人。”
陳光中困惑的問道:“劉子墨?這個劉子墨何許人也?”
朱由崧嘿嘿一笑道:“皇帝哥哥說,他是京畿一帶最著名的皮*條客,在他的府上,別說西湖瘦馬、大同婆姨,就是從泰西飄洋過海運來的‘洋馬’也是應有盡有。話又說回來,本世子活了這麼久,可是一次‘洋馬’也沒有騎過,這一次承蒙皇帝哥哥皇恩浩蕩,定要會見這個劉子墨一面,買他個十匹二十匹的‘洋馬’過過癮!”
陳光中如喪考妣,他瞥了眼急色的世子殿下,悲嘆道:“殿下,這種事你怎麼能同皇上講?這一下子不就都露餡了嗎?”
朱由崧不解的嚷道:“我不都一一回絕了那些對父王不利的言論了嗎?還能露什麼餡?”
陳光中苦笑一聲,再也不願意同朱由崧解釋半個字,他現在憂心忡忡的想著如何向福王回稟這件事,以及思索著皇帝問世子爺這些問題,到底是心懷惡意,還是出於別的什麼打算。
……
皇帝很快就放棄了栽培朱由崧的念頭,因為對方實在是蠢得厲害。用五百兩銀子打發了這個堂弟之後,皇帝移駕東暖閣,接見了等候多時的群臣。晾了他們這麼久,向來他們之間已經充分交換了意見。坐定之後,皇帝瞥了魏忠賢一眼,發現這個老奴才臉上驚有數道劃痕,皇帝問道:“魏忠賢,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魏忠賢忙道:“奴婢承蒙皇爺掛念,不礙事的,今早被一隻小野貓撓了幾下罷了。”
皇帝點了點頭,掃視群臣後又發現何宗彥左眼眶有淤青,便開口問道:“何閣老,你的臉上怎麼也有傷?”
何宗彥尷尬的甩鍋給了結髮妻,道:“回皇上,家中有河東獅吼,茶前飯後偶有口角,故至此。”
皇帝哈哈大笑道:“原來何閣老也是個懼內的主兒。懼內好啊,懼內就說明何閣老是個專情的人,這種人往往也最忠心。”
何宗彥連忙打蛇隨趕走,對皇帝一通的表忠心。
事實上,宮裡宮外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許顯純的耳目,這些時日,皇帝支走了駱思恭,其真正的目的就是讓許顯純放開手腳,挖駱思恭的牆角,在錦衣衛內部配置勢力,為日後清算駱思恭打基礎。許顯純不負皇恩,早將剛剛發生在東暖閣內的一幕報知於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