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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千道一萬,拳頭硬不硬才是真道理,士林宣揚的仁德,不過是用來包裝這層血淋淋真理的裹羞布罷了。
袁可立是宦海沉浮了幾十年才悟通了這層道理,而楊嗣昌得益於一個三邊總督的老爹楊鶴,也明白著一層道理。
令二人吃驚與歎服的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生於深宮之內,張於婦人之手的皇帝陛下,竟然也能有這種認識。要知道,這種學識可是書本上不會記載的。
皇帝道:“馬政!僅此一項,就關乎財政戎政,不可不察,不可不慎!是以,朕逼著張鶴鳴舉薦賢才,張鶴鳴那個老滑頭,自己不敢接過這個燙手山芋,便舉薦了你們二位來頂包。”頓了頓,皇帝笑道:“不知道二位卿家可敢趟一趟這大明馬政的渾水啊?”
皇帝話音落下,袁可立、楊嗣昌二人面有異色,都沒有立刻回答。想想也是,這倆人都是人精,自然曉得馬政一事牽扯到太多勢力,這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靠著馬政吃飯,他們若是接過皇帝賦予的重任,豈不是要與那些深不可測的勢力為敵?他們不敢直接朝皇帝動手,難道還不敢直接跟他倆動粗嗎?
皇帝也不去催,正好這會兒御膳房的早膳送到了。
魏忠賢開口道:“皇爺,該用早膳了。”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笑道:“二位卿家大清早的被召進宮來,想必也不曾用早膳,這麼著吧,魏忠賢多準備兩副碗筷。”
袁可立跟楊嗣昌面色大驚,連忙躬身道:“臣等豈敢與至尊同席。”
皇帝揚起唇角,一手拉扯住袁可立,一手拉扯住楊嗣昌,笑道:“不必拘禮,這裡又不是承天門。”說著,皇帝竟是拉著兩人硬要他們坐下。
這位臣子誠惶誠恐,執拗不過皇帝,只好順從。
可當魏忠賢指使太監宮女們呈上皇帝的御膳時,袁可立與楊嗣昌卻是大吃一驚。
青菜煮豆腐、一碟兒小青蔥、芝麻醬、辣白菜、花生米以及一大罐酸梅湯。這便是九五至尊的膳食嗎?
袁可立與楊嗣昌看著滿桌子的農家菜,心中驚駭不已。明代計程車大夫雖說俸祿微薄,可中國的國情就是“有權便有錢”,更何況明代計程車大夫大都是“書香門第”,也就是說讀書成了一項產業,也是可以世襲傳承的,這個讀書人家族祖上有人做了官,便能積攢很多錢財,中國人有了錢,第一件事不是揮霍,而是購置產業——房子或者田地。如此一代一代讀書人,一代一代官員經營積累下來,大明計程車大夫,讀書人多是地主階級出身,有著豐厚的家底,即便是像袁可立這樣的清官,也是大富大貴之家,在故鄉他的祖宗們給他置下了不知多少田產,多少房產,他就是什麼也不做,每天收租子,也能日進斗金!就更別提生財有道的楊嗣昌一家了,要知道現如今的三邊總督可就是楊嗣昌的老爹啊,皇帝就不信,九邊的將校不去拜拜三邊總督的碼頭,上下打點一番。說不準,馬政這筆爛賬,他楊嗣昌的老爹還摻和一腳嘞!
基於這個國情,可以窺見,大明朝除了極個別像海瑞、于謙那樣的聖賢外,絕大部分官員還是生活的不錯的,至於貪官汙吏們的小日子過的則更加滋潤。
而袁可立跟楊嗣昌平日裡吃飯也是無肉不歡,無酒不歡,加上府上又養了那麼多家眷奴僕,那一天在吃喝上不得花費掉十兩紋銀?
而皇帝這一桌子菜餚,恐怕連二十文錢都不到。
皇帝拿起筷子,笑道:“不必拘束,趕快填飽肚子,朕還要與兩位卿家繼續探討國政嘞。”
楊嗣昌緩緩拿起碗筷,可他看著滿桌子的菜,實在提不起食慾來。偏過頭,楊嗣昌望向袁可立,發現這個前輩也是一臉苦澀,想來也是吃不慣這些清淡的“齋飯”。
這可如何是好?
楊嗣昌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好死不死的,這會兒皇帝又發問道:“怎麼不吃?朕不都說了嗎?不必拘束,你我君臣本就親密無間,敞開了吃。”
楊嗣昌張了張嘴,想要吐槽,臣也想敞開了吃啊,可這些東西怎麼下得了嘴?
那邊的袁可立卻是高明的哭泣出聲,惹得楊嗣昌瞠目結舌。
皇帝眉頭一挑,明知故問道:“袁卿,你這是做甚?”
袁可立放下碗筷,直抹眼淚道:“皇...皇上,您平日裡就吃這個?”
皇帝故作驚訝道:“有什麼不妥嗎?”
袁可立道:“皇上,皇上!您可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啊,您是大明的天,大明的太陽,大明的月亮,您是臣下們的君父,您...您平日裡怎麼能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