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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罰楊鎬跟袁應泰而是以備諮詢之用的做法,朝野上下頗多微詞,有不少人懷著這樣或者那樣的心思指責皇帝賞罰不明,不能為天下表率云云。但皇帝一意孤行——他向來如此,打定主意後,便一定要達到目的,為此可以不擇手段!
王象乾躊躇著,說道:“臣認為楊鎬本庸臣,皇上不可輕信他。皇祖就是因為偏信了他的一面之詞,而致使薩爾滸之敗。”
皇帝說道:“楊鎬的軍事才幹朕的確瞧不上眼,不過他畢竟是少數跟賊酋努爾哈赤交過手的人,而且早年間在努爾哈赤還順服國朝的時候,與努爾哈赤有過私交,他對努爾哈赤及建州的內部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朕看重的就是這個,袁應泰也是一樣!”
說著,皇帝還虛情假意的說道:“朕覺著身為帝王應該胸懷四海,不能因為臣子的一次過錯就給這個臣子,蓋棺定論!即便是貴為天子的朕,也偶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是你們這些做臣子的?”
王象乾感動的說道:“皇上的胸懷臣深感傾佩。”
皇帝笑道:“也許王老師跟朝野的絕大部分文武一樣,瞧不上楊鎬跟袁應泰,但是朕要告訴你一句話‘想要建立不世之功勳,就要少聽成王者的豪言壯語(吹牛逼),多聽敗寇者的經驗教訓’。什麼我對錢沒有興趣啦,先定他一個小目標啦等等之類的,毫無營養!”
王象乾不能很好的理解皇帝話裡的許多詞彙,但是他已經見怪不怪了。作為皇帝最寵信的幾個臣子,王象乾經常被皇帝召見奏對。不止是他,徐光啟、孫承宗、葉向高等人他們在私下裡都討論過時常會從皇帝口中蹦出來的陌生詞彙,譬如“頂層設計”、“國家銀行體系”、“改革開放”、“大航海時代”、“堅船利炮”等等之類的詞句。
可即使博聞強記、學富五車如王、徐、孫、葉等大學士,也不能理解皇帝這些詞句的意思,更不知道這些詞句出自那本典籍。
久而久之,王象乾等人也就麻木了,算當作是皇帝的一種帝王心術,故弄玄虛罷了。
皇帝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便岔開話題道:“你剛說的那個滿桂能勝任否?”
王象乾忙道:“滿桂此人騎射功夫了得,是從步卒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將領,身經百戰,作戰頑強,正好跟孫祖壽互補。兩個人一個是陰有餘而陽不足,一個是陽有餘而陰不足,兩兩相益,相得益彰。”
皇帝點了點頭道:“那便通知兵部,讓此二人趕赴京師報道吧。”
頓了頓,皇帝又道:“王老師,此次馳援廣寧可有什麼打算嗎?”
王象乾一愣,“臣必然配合城內的熊廷弼,內外夾擊,大敗建奴。”
皇帝搖了搖頭道:“這是題中應有之義,自是不必多說。朕問的是老師到了遼左以後,可有什麼對策。”
王象乾說道:“臣雖然是朝中樞臣,但對於遼左兵事,還是應該以熊廷弼為重,畢竟他在那地方鎮守的年歲長,對建奴也是知根知底。臣決不以樞臣的地位壓迫熊廷弼,必然最大程度地配合熊廷弼作戰。”
皇帝點了點頭道:“王老師能以大局為重,朕心甚慰。”
自古以來朝中的樞臣跟地方的撫臣之間的矛盾是最難調和的,樞臣位高權重,撫臣則更瞭解地方具體事物,前者往往著眼全域性,而後者侷限於一地。所以歷來兩者常有不睦。
明朝遼事的崩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正是沒有處理好樞臣與撫臣之間的關係。
不過皇帝登基以後,這種狀況得到了扭轉,比如他沒有在熊廷弼跟王化貞之間做騎牆派,而是堅定的站在了熊廷弼一側,將有著樞臣們支援的王化貞撤回京城等等。
皇帝雖然得到了王象乾的保證,可仍舊不大放心,他殷殷囑託道:“熊廷弼脾氣火爆倔強,王老師雖然是四朝重臣,想來他熊廷弼也不會少假辭色,若是言辭衝撞了老師,還要老師以大局為重,暫且忍讓他才是。”
王象乾忙保證道:“皇上放心,臣老了,沒有斤斤計較的心力了。”
皇帝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王老師,假如廣寧城失守,你可收攏殘兵敗將,退守寧遠城,在那裡駱思恭為前線將士找了條退路。城頭之上部署著許多火器,城池也十分堅固。”皇帝說道。
王象乾笑道:“皇上多慮了,廣寧城內守軍十數萬,又有熊廷弼統兵,必然萬無一失,再加上老臣提師馳援,斷無兵敗的道理。”
“不!未能遠慮,必有近憂;未能做最壞之打算,就不足以存最佳之抱負。”皇帝的目光炯炯有神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