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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最符合仁君聖君標準的皇帝,就老老實實端坐在龍椅之上,一言不發,什麼事也不管,將所有權力統統都下放給忠心耿耿且滿腹經綸的讀書人,如此治理天下,豈能不大治,如此治理江山,又豈能不永固?
這種現象有點兒類似於英倫後來的“虛君制度”,即英王變成國家的象徵,文化的象徵,而國家大權統統交由議會跟首相。當然,這種現象是一種進步,但是明末的這點兒政治進步還相當的幼稚,相當的不成熟,相當的不合時宜!正所謂窮獨裁,富民*主。窮困之國想要崛起,非得集權不可,將有限的國力集中來使用,集中起來辦大事,這樣的話好鋼用在刀刃上,最符合國家利益;富國想要繼續富裕強盛下去,就必須放棄獨裁,搞民主,搞分權,因為一個發展起來的富國、強國,完全有資源有人才有能力再多個領域齊頭並進,而不必繼續將國力集中起來,集中揮霍。當然,富國國民心思也多,心不齊,想要繼續集權,獨裁自然會招致反對,致使國家動盪混亂。
所以說,假如明國不是內憂外患的話,讓明朝的這幫官僚繼續折騰個一兩百年,在江南資本主義萌芽這一先進的經濟基礎上,還真說不定會造就一個東方版的“虛君共和制”。
不過可惜,明國現在已經衰弱的有些不堪了,以至於連努爾哈赤那種人口不過幾十萬的小國都搞不定,還要被其欺辱的地步。在這種背景下,明國想要浴火重生,就非得集權不可,就非得殺點兒人,加強皇權不可!別怪朱由校心黑,因為若是放著努爾哈赤的軍隊進來,放任李自成的農民軍崛起,那麼所造成的巨大破壞力,不知道要比朱由校殺幾個人嚴重多少倍,揚州十*日、嘉寧三*屠還是輕的,最為關鍵的是,我大清的文字獄與閉關鎖國,最終會導致我中華文明的整體衰退。
就在朱由校神遊物外的時候,楊漣跟左光斗等人已經透過振奮人心的演講,統一了文華殿內百餘人的思想。大傢伙紛紛義憤填膺的揮動手臂,揮舞著拳頭,大聲叫嚷著:“打倒妖婦西李,將禍國殃民的妖婦趕出乾清宮!”
這時,左光斗從袖口內摸出一道奏疏,向殿內的百餘人嚷道:“諸位同鄉,同年,同窗!我這裡有一封奏疏,全是用來彈劾西李妖婦的,不如就由我念出來,給大家聽聽,也好有勞諸位給我斧正。”
見左光斗掏出了奏疏,眾人都是精神一振,哦,又到了上摺子罵孃的時刻了嗎?這個好啊,俺們在行這個呀。
“還是遺直(左光斗字)想得周到,咱們想要搬到那妖婦只有藉助天下計程車氣民心,口誅筆伐,用唾沫星子淹死她丫的。”
“是啊,我就不信,面對天下人的怒火,她西李若是還敢執迷不悟,那邊真成了自尋死路!”
見大傢伙興致都很高,左光斗也很高興,他展開摺子,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的開始讀自己的大作。而他身後,面色陰鬱的朱由校卻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慨,這倒是真的,這種事擱誰身上能受得了?一幫手下沒一個鳥自己的,這不是扯淡嗎?這樣的領導幹著還有什麼意思?朱由校目光陰鷙的盯著楊漣跟左光斗的背影,他心裡清楚得很,之所以這幫傢伙這麼有恃無恐,無外乎三點:其一,他們自問自己是匡扶社稷的功臣,居功自傲,畢竟,如若不是他們闖宮來,這會兒朱由校還身陷囹圄吶;其二,朱由校是個沒有一丁點兒根基的太子,既沒有對他忠心耿耿的潛邸之臣,也沒有一丁點兒朝野上下的威望。如此一來,朱由校在東林君子們眼裡,自然成了軟柿子,成了能糊弄就糊弄的泥塑,傀儡跟提線木偶。其三,就是他們自身的劣根性了,筆者早就借用李鴻章的話,給大家介紹過言官制度的弊端:“言官制度,最足壞事,故前明之亡,即亡於言官。此輩皆少年新進,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實得失、國家利害,但隨便尋個題目,信口開河,暢發一篇議論,藉此以出露頭角,而國家大事,已為之阻撓不少。”
少年新進!
毫不更事!
信口開河!
沽君賣直!
雖是如此,可他們自個兒到還真將自個兒當回事兒,總覺得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總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錯覺。
這幫人不能稱之為官僚,他們更像是文青、憤青,以及常年在村口晃盪的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