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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含笑點了點頭,暗道這個老徐果然上道,把晚清重臣張之洞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闡述的淋漓盡致。
群臣聽了徐光啟的一席話,都是面無人色,震驚的無以復加。
頑固派自然對徐光啟咬牙切齒,認為他是巧言令色,妖言惑眾;中間派們對徐光啟則大為改觀,覺得他也並非想頑固派蔑稱的那樣不堪,覺得他徐光啟其實還是有點兒東西的。而朝堂之上的一小部分思維活躍,眼界開闊,心胸寬廣的文武之臣則是深受觸動,望向徐光啟的眼神也是泛起了小星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大有找到了人生導師的情感。向來散朝之後,這幫人定是要與徐光啟親近親近的,更有甚者,可能就直接拜入其門下,學習西學,用以振興大明瞭。
皇帝很滿意,他總算是達到了目的,讓群臣知曉了西學的重要性,至少不至於讓所有統治集團內部的人都仇視西學。只要能夠拉攏一部分人,再繼續改革,阻力就會小很多。
皇帝又道:“朕早些時候與徐老師面談,徐老師便將這一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理論訴於朕聞之。朕大受鼓舞,所以朕才會準了泰西人開辦書院一事。不過卿等也莫要著急上火,這西人之學畢竟是器物之學,只可拿來增補中學,不能以其為根本,所以從泰西人開辦的書院走出來的學子,朕並不會讓他們參與科舉!”
“從泰西書院走出來的辛辛學子,朕另有他用!總之,不會搶你們的飯碗就是了。”皇帝的這一席話,雖然講的言不由衷,可的確效果斐然。許許多多擔心皇帝過於看重西學的文武大臣此刻便也放下了戒心,既然這個西學百益而無一害,皇帝有喜歡,那就隨皇帝去吧,自己何苦觸皇帝的黴頭呢?
再者說了,皇帝畢竟年幼,少年心性而已。現在因為看重火炮之利,而對徐光啟以及泰西諸人青睞有加,更有可能是因為皇帝把大炮看作了一種心愛的玩具,等到皇帝年長了,過了玩玩具的年紀,自然這股熱頭勁兒也便消退了,到時候徐光啟跟泰西諸人自然不再受寵,西學也會被隨之掃進垃圾堆裡。
皇帝的一番話,如此便又拉攏了一批人,分化了一批人,孤立了一批人,讓改革的阻力繼續變小,變弱!
站在群臣首席的葉向高捋了捋鬍鬚,眯起眼睛打量著小皇帝,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散朝以後,群臣百官離開御馬監,往皇城外走去,半島上,方從哲趕到葉向高處,他拱了拱手笑道:“進卿(葉向高的字),如何啊?”
葉向高瞥了眼這個在士林風評不佳的老夥計,故作糊塗道:“什麼如何?何來如何?如何又當如何?不知所以,不知所謂。中涵(方從哲的字),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方從哲哈哈大笑道:“既然你葉進卿喜歡繞彎子,那麼區區在下就只好奉陪了。”兩個老頭的寒暄就此打住,只見方從哲抬手拉扯著葉向高向僻靜處走去,方從哲嚴肅的問道:“今日早朝,你葉進卿也見到了皇上,也見識了皇上的手段,覺得如何?”
葉向高眯起眼睛盯著方從哲,良久才面色複雜的答道:“想聽真話?”
方從哲對曰:“否則我何苦來哉?”
葉向高亦正色道:“今上固然年幼,卻是少年老成。僅以吾察之,皇帝心胸之中當存革除積弊,重振大明之宏圖壯志!且皇帝有勇有謀啊,只是有些操之過急罷了。”
方從哲笑道:“進卿所言操之過急者,何也?”
葉向高問道:“聽說何宗彥被皇上用鐵錘擊傷?”
“可不嘛,他自找的。”方從哲偷笑道。東林黨人向來眼高於頂,對於方從哲這個首輔想來是不放在眼裡,方從哲見他們吃癟自然心中偷著樂。
葉向高道:“今日皇上又令錦衣衛掌摑楊漣以及廷杖了數十位大臣,以此觀之,皇上的確是孩子氣了些。”
“所以才需要你葉進卿的輔佐斧正啊!”
方從哲正色地答道。
聞言,葉向高身軀一震,眼裡閃過一絲精芒。
“對了!”
方從哲又道:“皇上令你復起,似乎想要委以重任,並非你一來,就要趕我走,坐著個燙屁股的首輔之職的。”
葉向高打趣道:“怎麼?真捨得將天下宰輔之位拱手讓與老夫?”
方從哲笑道:“這位子本來就是你的,我只是替你看幾年。再者說,坐這個位子的滋味,那真是......嘖嘖,誰坐誰知道吧,現如今的內閣,早不復張太嶽時的威風了,無論是內朝外朝,無論是大臣抑或是閹宦,左右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