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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之手。此輩皆少年新進,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實得失、國家利害,但隨便尋個題目,信口開河,暢發一篇議論,藉此以出露頭角,而國家大事,已為之阻撓不少。”皇帝喋喋不休的抨擊道。
皇帝的這番話曾經同皇祖萬曆討論過,當時萬曆皇帝就對朱由校驚為天人。可是這番言論落在方從哲、劉一燝耳中卻是怎麼聽都不是滋味兒。
在明朝滅亡以後,明朝的遺老遺少們如顧炎武、黃宗羲等;清朝計程車大夫們如李鴻章,皆對明朝滅亡的因由做過反思、總結。
無一例外的,兩者都將言官權利的糜爛、膨脹視為了明朝滅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實在是歷朝歷代也沒有明朝那麼奇葩的,一兩個六七品的小官兒,愣頭青,竟然敢指著當朝宰輔,設計股肱的鼻子罵娘,罵了也就罵了,最可氣的罵過以後,無一例外還都成了士林榜樣,美其名曰“不畏權貴”云云!
罵皇帝就更氾濫,更常見了,這個更不得了,即便是觸怒了皇帝,被打屁股,也會被士林追捧,美其名曰“敢言直諫”、“為蒼生大義觸怒龍顏”云云。
當然,不畏權貴、犯顏直諫當然是優點,起初言官的確發揮過積極作用,可是到了明中後期以後,言官們的作用就成了“下克上”的拖油瓶。
換句話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甭管當朝著推出什麼政策,言官們總要上個摺子品頭論足,刷刷存在,更有甚麼就是一言不合,就開噴,反正言官做噴子是有豁免權的,就敞開了噴,管你是對是錯,先噴了再說,而且明朝官場的規矩就是,誰的嗓門大,調門高,誰就牛逼,誰就忠心,誰就賢能!
這不亂了套了嗎?
一個兵部給事中去彈劾刑部的事兒,一個刑部給事中去彈劾工部的事兒,你們都他媽的懂嗎?懂業務嗎?有專業知識嗎?
一個開封府的御史去彈劾大同府的事,這捱得著嗎?
可是大明的制度由於二三百年沒有變過,早跟時代,現實脫軌,言官制度自然也就畸形了。即便有種種弊病,可是在群臣心目之中,言官依舊是神聖的,因為言官掌握著文官集團賴以制衡皇權的最重要法寶——左右言路。也即控制輿論的權力。
所以當皇帝罵了一通言官及言官制度以後,方從哲跟劉一燝的臉色都變的不太好看了。皇帝見狀,忙安撫道:“朕沒說要阻塞視聽!魏徵敢言直諫、唐太宗從諫如流這個被你們儒生立起來的牌面,朕也想討要一塊,青史留名。可是這抨擊朝政的話,能亂嚼舌根子嗎?言論需要自由,但應該是有限度的自由。譬如批評別人,首先自己要有資格,是該領域的行家,否則一群沒有專業知識的流氓打著言論自由的旗號出來發表意見其本質就是罵街。”
皇帝最後一錘定音道:“空談誤國,實幹興邦!想想兩晉之所以滅亡,還不都是那些自詡風流計程車大夫們崇尚空談?虛談廢務,浮文妨要,恐非當今所宜。故朕對言官多有憂慮。”
話講到這兒,上道點兒的臣子譬如魏忠賢、駱思恭那樣的,這會兒恐怕早就跟過來一句。“皇上,您說這個事兒到底怎麼改,怎麼變才合理,才稱心如意吧,你怎麼說,哥幾個兒就怎麼辦。”
這個才叫端正態度嘛,這個才叫簡在帝心嘛,這樣子才能升官發財嘛。
可是方從哲跟劉一燝早過了對升官發財有企圖心的年紀,再者說在他們眼裡其實是同情言官的,也需要用言官來平衡皇權,所以對皇帝想要在言官制度上上下其手的意圖並不贊成。再說了,言官集團發展至今,早已經成了朝野上下一股龐大的勢力!東林黨之所以能夠在國本之爭中保住先帝朱常洛,之所以能夠擊敗昆黨、楚黨、浙黨、齊黨等黨派,靠的是什麼?不就是因為掌握了言官,掌握了口舌機關,調門喊的老高嗎?
動言官?
哼,怕不是言官們先把你給彈劾下臺。
皇帝對言官可以肆無忌憚的抨擊,可是方從哲、劉一燝可不敢,這事若是傳出去,那麼他倆在朝堂在民間的官聲就算玩完了,到時候成千上百的言官會挨個問候二人的祖宗親友,即便日後二人退休了,回到家鄉,也會被家鄉父老戳脊梁骨,這才是讓兩個老頭最忌憚的。
皇帝見兩個老頭裝聾作啞,極不上道,心裡頗為不滿。
不過這也暴露了皇帝目前的窘狀——朝堂之中沒有心腹大臣。
嘉慶皇帝還有個嚴嵩嘞,隆慶皇帝還有徐階、高拱嘞,即便是先帝朱常洛也有一幫東林黨做潛邸之臣。
可是天啟皇帝有什麼?他驟然登基上位,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