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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安緊鎖的眉頭下,隱藏著對沈楁即將說出的話語的複雜情緒。“有話直說便是。”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與急切。
沈楁輕嘆一聲,緩緩道來:“公公,這批牲口數量龐大,恐怕已超過百萬之眾,按市價兩百萬兩實非尋常人能輕易承擔。試想,誰願承擔如此龐大的庫存壓力與餵養成本?牛羊非金銀,需時日方能變現,期間草料費用高昂,若遇市場波動或黑心商人哄抬物價,虧損之巨,恐非人力所能挽回。”
張子安聞言,臉色更加陰沉,心中暗自懊悔。這批從土默特人手中搶來的八十餘萬頭牲口,本是他向皇帝邀功的籌碼,卻未曾料到後續的麻煩接踵而至。大同之地,草料稀缺,每日消耗之巨,已讓他債臺高築,欠下草料商人鉅額款項。
“王老爺所言極是。”張子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緩解尷尬,“那依你之見,這批牲口當如何處置?”
沈楁面露難色,誠懇地說道:“公公,非是草民不願相助,實則是財力有限。若全部接手,最多隻能出價八十萬兩,再多則恐力有不逮,傷及根本。”
“八十萬!”張子安驚愕之餘,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這與他心中的價位相去甚遠,若真以此價成交,他非但無法填補大同的財政空缺,還需自掏腰包,實乃得不償失。
雙方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對峙的氣息。最終,張子安深吸一口氣,試圖做出讓步:“一百二十萬,這是我的底線。”
沈楁搖了搖頭,顯得極為掙扎:“公公,八十五萬已是草民的極限。不過,若公公能說服三弟,也就是駙馬爺,或許還能有所轉機。”
張子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之光:“駙馬爺?他手中尚有銀兩?”
沈楁解釋道:“確有此事。不過,那些銀兩是駙馬爺手下將士們用性命換來的,原本用於發放軍餉和撫卹金,不可輕易動用。但若是公公以朝廷之名相求,或許能打動他。”
張子安聞言,心中暗自盤算。他知道,沈楁這是在利用駙馬爺的身份向他施壓,同時也是在試探他的底線。但他也明白,若真能讓駙馬爺出手相助,這批牲口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於是,他點頭應允:“既然如此,那便請甄先生出面一試。”
沈楁立刻吩咐柱子去請甄士道。不久,甄士道步入客廳,一番客套之後,沈楁便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
甄士道聞言,面露難色,但最終還是表示願意盡力一試。他深知這筆銀子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的立場和責任。於是,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小人願代為向將軍請示,但能否成功,還需看將軍的意思。不過,小人會盡力說服將軍,以大局為重。”
張子安聞言,心中稍安。他知道,只要甄士道肯出面,事情便有了轉機。於是,他站起身來,向甄士道深深一揖:“有勞先生了。”
沈楁也趁機表示感激:“甄先生若能促成此事,王家定當銘記於心。”
一場關於牲口交易的較量,在沈家大院的客廳裡悄然落幕。然而,背後的暗流湧動,卻預示著更復雜的局勢即將展開。
張子安初聞甄士道之言,嘴角剛勾起一抹笑意,準備對這番看似婉轉的拒絕付之一笑,但緊接著甄士道的後半句卻如冷水澆頭,讓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沈楁見狀,連忙壓低聲音,近乎懇求道:“甄先生,此事關乎重大,您看是否還有迴旋的餘地?”
甄士道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回答:“通融並非全然不可,只是這其中的微妙之處,實在難以啟齒。”
沈楁連忙催促:“甄先生但說無妨,我等洗耳恭聽。”
甄士道這才緩緩道出:“將軍的銀庫之中,確有銀兩可借,但那本是預備為陣亡將士的家人發放撫卹之用。若貿然挪用,必需妥善安置這些家庭,以免寒了將士們的心。小人思前想後,覺得若能將這些家庭引入公公麾下的兵器作坊與火藥局工作,既解決了生計問題,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撫卹。”
沈楁聞言,眉頭緊鎖,追問道:“甄先生的意思是,要以工代賑?”
甄士道點頭:“正是此意。大同城內,能吸納如此多人口的唯有公公名下的產業。若能如此安排,不僅解決了銀兩的問題,還能讓陣亡將士的家人有所依靠,兩全其美。”
沈楁故意露出一副為難之色,目光轉向張子安,似乎在等待他的裁決。
張子安卻顯得頗為豁達,擺了擺手笑道:“此事何難之有?明日我便讓那幾位管事去找甄先生接洽,從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