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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炷香,多片刻都不成!進去吧!”獄卒數著剛收的碎銀,一抬下巴,正色冷喝。
魏子陽謝過獄卒,走進大牢,沒注意自己衣上落了只蜻蜓。
地牢裡泥土味撲鼻,張仲此時頹然跌坐在牢獄裡,抬起頭,昏昏暗暗間,竟是魏子陽單薄的身影走近,獄卒開啟牢門,吱呀作響,張仲撲過來一把攬住魏子陽:“魏兄,我冤啊!”
“他們硬說我和王侍郎交頭接耳,我們明明只是寒暄而已,我是真不知道今年的試題啊!”張仲喋喋不休,回憶起那些憑空飛來的汙衊,氣不打一處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這般汙衊讀書人的!”
“別嚷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獄中傳來不滿之聲,魏子陽抬起頭,原來牢裡還坐著幾個試子,這幾個倒黴蛋也是因舉止有嫌疑,被丟入大牢的。魏子陽先前打聽到,他們大多是臨考前往侍郎家塞了銀子,讀書人身子弱,還沒用刑,就嚇得承認賄賂之事,卻無一人承認自己參與洩題。
張仲是既不承認自己賄賂,也不承認參與洩題,自然受了不少苦頭。
魏子陽見他身上遍佈傷痕,嘆口氣:“我自然相信你,當時考場中,可有行蹤詭異的人?”
他是考完就直接回了試館,沒和旁人攀談,也沒看熱鬧,而張仲性子外向,想必知道的事情更多。
張仲一抹涕淚,想了想:“詭異的……倒是沒有,你聽說沒有,期望最高的蘇鷓,他居然沒參加考試。”
蘇鷓初來時,便以文采盛譽京城,自然也極受王侍郎欣賞,此番竟陰差陽錯躲過一劫,讓人不得不多加懷疑。魏子陽全程未見蘇鷓,他考完之後,倒是見過楊青雲一面,此人儼然一派已高中狀元的神氣模樣。
“那廝明明是個善妒小人,暗妒蘇鷓已久,偏要裝出一副與人家相交的模樣。狐朋狗友,一呼百應,唉……偏偏世上無知者、討好簇擁者甚多,真乃悲哀,難以想象日後真做了政客,會是如何陰沉城府。”張仲皺了皺眉,感慨了一大段話,忽然嘆口氣,神色複雜,“且不說他人如何……他的文采,我是服氣的。”
“文采?”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張仲緩緩吟詩,“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魏兄,我這被關在大牢裡的都知道,怎就你不知?楊青雲在會試文章裡寫了這麼一首詞,真乃人間絕句,連禮部尚書他老人家都震驚了,據說聖上讀完之後,愣了許久呢。”
魏子陽從震驚中恢復,沉默半晌,他仔細在心裡反覆低吟幾遍,卻是露出疑慮之色:“這詞風……像是女子的,且不像本朝常用的字眼。”
同樣震驚的還有暫時魂穿成蜻蜓的秦漠。
嗯?
這不是宋朝李清照的《一剪梅》嗎!
怎麼會出現在楊青雲的筆下!
秦漠的腦海裡立刻泛起一個詞:穿越者。
看來要暫且回去,好好查一查楊青雲的來歷了。
一炷香探獄時辰很快到頭,在張仲依依不捨、惹人肉麻的目光下,魏子陽起身向外而去。
“魏兄,今日一別,不知是否能再見……”張仲雙手緊握欄杆,高喊,“若不能翻案,我枕下還有五兩銀子,魏兄代我寄給我娘!”
魏子陽鼻子一酸,大步走向牢獄外的春光,未注意衣上蜻蜓悄然飛離。
冥冥之中他亦覺得,此詞有古怪,楊青雲絕不可能是詞人,要好好推敲才是。他蹲在沙地上,撿了根樹枝,一字一句將這首詞寫下,皺眉沉思著。
這是一首女子思念故人的詞……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雁,這個字似乎在哪兒聽過……
月樓,雁娘?
正思索著,有人穿一雙雲紋錦靴,停在他面前。
魏子陽的目光順著錦靴緩緩往上挪,對方是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人,眉目尚稚,然而氣度高貴,儼然不是民間人。
秦漠扇動翅膀至半空,在唱著思家曲兒的伶人窗前停留許久,他先前與死宅約定過,這個訊號是要回去。
【好嘞!】
死宅會意。
秦漠眼中一黑,短暫的眩暈後,他揉著額頭再睜開眼睛,從人體艙裡緩緩坐起身。從古代忽然間回到充滿科技氣息的現代,畫面衝擊感十分強烈。
死宅端來一碗水,秦漠仰頭喝乾一抹嘴:“快,叫局長來!”
他臉上的嚴肅讓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