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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罪後問斬。”
縣令天旋地轉,被衙役押下去。
次日,魏老太靈柩入土,滿街飛揚紙錢,魏子陽一身素白衣,緩緩走在送葬隊伍裡。
天色蒼白,他緩緩抬起頭,看不見任何顏色。
“娘,孩兒此去必榜上有名,再也不讓旁人欺負!”……
從今日起,他在世上終於孑然一身,再無親人。
這世上還有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皆因天子一聲令下?
魏子陽忍痛推遲守孝之事,匆忙回京,不顧張仲的阻攔,肅整衣冠,走向大殿,目光堅定而瘋狂。
天子龍體每況愈下,開始寄託於巫祝之術,整日在殿外作法。魏太尉老母被殺人奪玉之事漸漸浮出水面,這染血寶貝的用處也終於被大眾知曉,原來是要派兵出使後世,攪亂後世安定,以求一人長生。
當朝最忌諱這等大不敬之事,民間與朝廷皆有許多反對者,猶如雨後春筍般湧出,鎮壓不下,其中自然以魏子陽為首。
“臣等,請陛下收回成命!”
鼓聲咚咚,殿前無數鬼麵人手持祭天銀鈴,瘋狂地擺動,大雨瓢潑之中,這些巫祝赤足起舞,踩得石階積水噼啪亂響,與階下黑壓壓長跪了一片的文官們形成鮮明對比。魏子陽跪在最前頭,沒有表情,形同鬼魅,雨水沖刷著那張堅定的臉。
“滾,都給朕滾——”
殿內傳來一聲怒吼,被病痛折磨的老皇帝臉色慘白。
“臣等,請陛下收回成命!”
“亂了,都亂了,一臺亂戲。”幾乎誰也沒有注意到,張仲的自言自語在大雨裡響起,也無人注意到他身邊的黃狗。張仲撐著傘,站得遠遠的,靜靜盯了魏子陽半晌,嘆口氣,拍拍狗頭:“小傢伙,你是啥時候溜進來的?也擔心你家主人?”
秦漠呲了呲牙。
大雨愈大,如天河傾入,幾個禁衛軍奉命衝過來,一左一右,擒住魏子陽的雙臂,將他押往大殿。張仲面色猝變,猛丟下傘,拉住禁衛軍,遠遠衝大殿高喊:“聖上!魏太尉他剛辦完喪事,情緒不穩!懇請陛下放他一馬——”
禁衛軍用不至傷到他的力道,一把將他推開,張仲猛地跪倒,連連叩拜,絲毫未打動病重的老皇帝。
魏子陽溼淋淋地被拖到皇帝面前,無聲跪拜下去。
“堂堂大員,喪事後不守孝三年,還跑來朕面前搞這等荒唐事?”天子靠在病榻,多年來國事壓在這個男人身上,讓他過早地出現了許多皺紋,他語氣沉沉,似風雨欲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如何?”
魏子陽扣頭。
“臣等,請陛下收回成命!”
大殿寂靜,餘音漸散。
“好,好,好!”皇帝撫掌忽笑,一聲高過一聲,轉為冷厲,“來人,四十杖!”
尋常人三十杖都死去活來,四十杖,皇上怕是鐵了心要讓魏太尉殘廢啊……旁邊幾個禁衛軍暗暗嘀咕,一邊麻利地押住魏子陽,其中兩人取了杖子過來。
其中一個舉杖要打,卻見同伴動作微僵,似是在發愣,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
祖宗哎,這種時刻愣什麼!皇上可在氣頭上呢!
那同伴猛地反應過來,如夢方醒,一舉杖打下去。
“皇上……”張仲的嗓音從暴雨裡隱約飄來,他被禁衛軍攔在殿門外。
血腥味漸漸蔓開,魏子陽緊咬牙關,一聲不吭,他身上的衣料被鮮血染透,幾乎破碎,分不清血與肉。
“皇上……您若真打死魏太尉,天下人該如何看您……”張仲的喊聲被暴雨淹沒。
最後一杖落下。
魏子陽早已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