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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隨便看。可我們不是為了找失主嗎?”
李閒庭噘著嘴,不情不願地翻開。翻了十幾頁都是空白,好容易看到一頁寫著字。
“‘4月6日,我不就讓譚子回老家上墳時也幫忙給我媽燒幾張紙錢嗎?編些不著邊際的話堵我?哼,等我忙完手上這個專案——’”
“4月6日?今天才3月20日啊。”李江橫說,“沒了嗎?念下一條。”
李閒庭又翻過兩頁。
“‘4月9日譚子瘋了。居然說我倆從小就是江城長大的。搞笑吧!為了擠兌我,連自己是潭湖鎮的人都不認了。’”
“潭湖鎮?潭湖鎮是什麼地方?繼續念。”李江橫說。
“我不想念了。好無聊。我口都幹了。”
“你剛剛不是挺積極的嗎?現在又無聊了?繼續念……行了行了,再最後念一條就不念了。”
李閒庭捧著日記本,強調道:“這最後一條了啊。‘4月10日老婆說,她媽是我的小學班主任,是看著我在江城長大的。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日記有點古怪啊。李江橫正要想著要不要自己看看,沒想到手機提示接到新單。他瞬間把日記拋到腦後,趕去接客人。
接下來的生意一單接一單。李江橫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連帶李閒庭也沒好好吃個午飯。為此今天工作結束後,李江橫特地補償了女兒一頓“垃圾食品”。看到炸雞翅、巧克力冰淇淋、薯條、可樂,李閒庭笑開了花,“爸爸,我太愛你了!!”
李江橫一身疲憊拋諸腦後,心中充滿身為人父的愉悅感。他想了想,“明天是帶你的最後一天了。爸爸不跑車了,帶你去遊樂場。想玩什麼玩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
李閒庭跳起來抱著李江橫的脖子,滿是油的嘴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爸爸你對我最好了!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最最最愛的人就是你!”
老婆不在家的第三日,這對父女倆第一次單獨去遊樂場。
除了剛出生那會兒,李江橫極少能連續陪李閒庭這麼長時間。當程式設計師時,他去上班李閒庭還沒醒,他下班她已經睡著了。後來跑網約車,早上出門更早了。回家雖不用那麼晚,可到家就不想動了。有時孩子做完作業,楊天舒讓他陪著去小區操場騎會兒腳踏車,跳個繩什麼的,也不過大半個小時。雙休他捨不得休息。老婆得和他商量好幾次,一家人才能去園博園或者科技館玩上一整天。
“我要坐過山車。”李閒庭比了身高牌,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我夠133了。”
小傢伙剛出生時才50厘米,又小又軟。他抱著都不敢動,生怕不小心把她骨頭弄斷了。小嬰孩屁事特別多,沒多久就得換尿不溼。楊天舒有時抱怨,才換了片新的就又拉屎了。大多數時候他老婆也不開啟尿不溼確認,總是對著小傢伙屁屁聞一下,有時還故意叫他去聞。也是那時起,他不高興的時候總叫李閒庭小臭屁。
扶著車艙出來時,李江橫覺得天空還在轉。幾年前還穿尿不溼的小臭屁就蹦跳著要衝下一個專案了。不到下午四點,他的微信步數就超過了一萬五。平常五千步都走不到的網約車司機小腿都快抬不起來了。錢更是花得肉疼不已。可看到李閒庭從起床後就沒有消失過的笑容,李江橫又覺得都值了。
楊天舒返程的火車晚上6點33分到。為避免停車場車太多進不去,他們卡著點到了黃鶴火車站附近。不出所料,車流十分緩慢。
“這三天開心嗎?”李江橫問。
“開心啊!”李閒庭光著腳丫在後座翻來倒去,“特別開心!!”
李江橫悠閒得扶著方向盤,洋洋自得:楊天舒帶女兒總是一副辛苦得不得了樣子。他還以為有多累呢?不過不累歸不累,到底還是很影響他帶客人。等她手上的事忙完了,得好好跟她談談。工作重要,也得把孩子先管好。留個紙條就跑算什麼事呢?
太陽像一個巨大的白熾燈泡,平穩地向地平線墜去。
燈泡的亮度逐漸降低,顏色卻越來越絢爛。火車站寬大的赤色屋頂更添一層朦朧的暖意。高臺式的建築主體像一塊被強迫症患者削得完全對稱的巨型岩石,四平八穩地趴在西廣場後方。入口處的雨廊活脫脫一排列隊整齊的小蘑菇傘,螞蟻一樣的人群正匆忙地進進出出。兩側外牆上的花紋據說是仿編鐘設計的。在李江橫眼裡,它們更像兩排二齒的叉子——他中午在遊樂場有點沒吃飽。
“給你媽打個電話,問她的車進站沒?”李江橫說。
黃鶴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