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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二則如果楊天舒平安,肯定也會先回家。運氣好的話,他們到家的時候,她也到家了。
車站下的商鋪大半都空了。萬幸他去的便利店老闆依舊堅守在崗位上。李江橫拿了一袋小蛋糕,兩瓶礦泉水。李閒庭選了一盒巧克力派和兩根乳酪棒。等到結賬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手機沒法掃碼。
“沒關係,我可以掃你。”老闆說,“等訊號恢復後,你的賬號會自動扣錢的。”
聽到這話,李江橫又拿了三桶泡麵、三瓶礦泉水和兩袋餅乾。這三日父女倆不在家吃飯也沒買菜,家裡又沒多少現金。萬一訊號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總得有東西應下急。李江橫上大學那會兒病毒肆虐,學校動輒封校。遇到風吹草動立馬囤貨的習慣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
從車站出來一抬眼,他心又是一沉。
火車站廣場前的馬路左右共八車道。靠近廣場的四車道基本沒車,但另一邊車與異變時相比更多了。李江橫能理解司機不敢貿然開到對面的心情。但往北的路不能走了,為什麼不掉頭從南走呢?不過是多繞點路的事,都擠在這裡能起什麼作用?
萬金大樓的“邊角餘料”依舊維持似倒不倒的狀態。現在他知道了,當時聽見的連續墜落聲來自房間裡正處交界線上的物品。但這其中有沒有人……就不確定了。地面上玻璃門的殘骸還在。受傷的滷鴨店店長不見了,顧客也不見了。
父女過了馬路。這邊的人行道上人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有的像是剛從車站裡跑出來的,有的像是附近的居民或路人。有人焦慮地說自己的老公還沒到家,有人一臉憂色地說孩子還沒回來。有人猜測這是受到外國的攻擊,有人神秘兮兮地說是國家秘密武器實驗出了意外。有人著急明天怎麼去上班,有人嘲笑都世界末日還操心上班不上班。
李閒庭默不作聲地聽了一路,上車後扒著李江橫的座椅問:“爸爸,你真的確定我們到家的時候,媽媽也會到家?”
“嗯,應該是差不多的時間。”他含糊不清地說。
李閒庭得到肯定的回答,放心地開始翻購物袋,“你要乳酪棒嗎?”被拒絕後,她笑得更開心了。
李江橫擰了瓶礦泉水喝了兩口,又撕了個小蛋糕塞嘴裡。一個小蛋糕是填不飽肚子的,可他沒有胃口多吃。車安靜而迅速地滑出停車場,離開黃鶴火車站。
光膜出現的附近建築物莫名其妙地被“截”去一部分。但其他地方無論是建築、地面,還是戶外裝置、草木景觀都沒有損壞的痕跡。道路平坦,沒有扭曲變形,沒有沉降開裂。沿路的人行道上、天橋上,拖著行李箱的旅客走走停停,好像對自己要去到哪裡毫無概念。昏黃的路燈燈光下,每張面孔上都是茫然和焦慮。
李閒庭大概真的累壞了,吃完東西后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李江橫微微鬆了口氣。不用再隨時關注女兒的需求,他的全幅心思都放在行車上。
遠離火車站後,再沒場景錯亂的地方。當街的門面基本都關門了,只有宵夜的餐館和攤子除外。這裡大多一家三口、四口一桌,或者幾個姑娘一桌,幾個大老爺們一桌的。食客們舉著一次性的杯子、筷子,聊得眉飛色舞。一家店的狗被栓在門前,乖乖趴在地上吐舌頭。一見到客人扔過來一根骨頭,立馬跳起來撲住,歡快地啃起來。
居民區附近大媽們廣場舞散場沒多久,正拎著荷葉邊的扇子邊說邊走。幾個家長對騎著腳踏車、滑板車的孩子們大喊“九點了,該回家了。”
沒有人驚惶,沒有人茫然,如同過去的每一個夜晚安寧且平凡。李江橫注視著紅燈旁跳動的倒計時,心慢慢放了下來:火車站見到的一切會不會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沒行駛幾分鐘,李江橫的車速又慢了下來。
平常這個點沒車的路段居然停不少車。路邊歇不下了,就橫七豎八地擺到了路中央;間或還摻雜了一兩輛電頻車,三五輛共享腳踏車。堵塞的程度堪比小長假第一天的高速入口。
沒看到一個交警,也沒有熱心司機站出來疏通,有的車裡連司機都沒有。馬路牙子上倒有一排人,或蹲著抽菸,或突然拿出手機一通狂按,片刻後又一副想把手機砸了的表情。
李江橫心又提了起來,有一種恍惚入夢不得醒的感覺。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李閒庭,他咬咬牙:不能讓孩子在外面過夜。接下再不管違章不違章,凡能開得動的地方,壓雙黃線掉頭也好,單行道逆行也行,他一會兒開上人行道,一會兒下車挪單車、電頻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