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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陽君端起酒樽,緩緩說道:“你們聞家人心眼子比蜂窩還多,若想誆我去出頭,那就大錯特錯了。”
聞仁虞笑了笑,擺手道:“文陽君多慮了,今日你我二人既然能聚在一起,便是真心實意想促成這樁事。”
文陽君半信半疑地盯著他看了許久,沒有說話。
聞仁虞正色道:“你我皆知韓琅如今正得盛寵,若不能一擊即中,必將後患無窮,一旦君上追究起來,誰都難辭其咎。”
“如何一擊即中?”
“那得看文陽君有沒有這個心。”
二人看著對方,各懷心思。
文陽君吃了會兒酒,才試探問:“我若有這個心,你顯成侯府又當如何?”
聞仁虞輕輕摩挲食案邊緣,陰鷙道:“那咱們就來做一場生死局,讓韓琅永遠都沒法翻身,且還得讓君上不能深究為他脫罪。”
此話一出,文陽君的眼睛亮了,“如何做局?”
聞仁虞垂眸睇酒樽裡的迷魂湯,“若要攔住君上深究,你以為誰才有這個本事?”
“王太后?”
聞仁虞點頭,“這局由我來做,你當引路人,如何?”
文陽君皺眉,“引路人?”
聞仁虞:“對,你當引路人,把韓琅引入局中,其他的交給我。”
文陽君有些猶豫。
他跟韓琅並不熟識,而且對方能令鮑相和齊君重視,可見心智不一般,要如何才能誆他入局呢?
從女閭分頭散去後,文陽君心事重重。
下午他把幾個平時信任的門客找來商事,一位名叫周牧的門客給他出主意道:“君何須為難,臣有一計可供君使用。”
文陽君單手靠著憑几,說道:“先生請講。”
周牧:“據臣所知,姜道子有兩名學生,一位是上大夫韓琅,另一位則是一個叫孟卓計程車人。那孟卓窮困潦倒,是個貪圖小利之人,君何不在此人身上拿主意?”
聽他這一說,文陽君頓時來了興致。
周牧捋鬍子道:“只要君以利益誘之,孟卓必會為君效力。”
文陽君高興道:“那便有勞先生從中周旋一番,把他引薦與我。”
周牧:“臣領命。”
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夏蟬在茂密枝丫上扯開嗓門瘋叫,聲聲不絕。
韓琅一襲輕薄的絲織深衣,腰上只系一條絹帶,髮髻上連頭冠都沒戴,全然一副居家裝扮。
他端正地跪坐於書案後,在竹簡上提筆書寫,絲毫未受外界的高溫影響。
室內的青銅冰鑑散發著絲絲涼意,裡頭擱著冰鎮湯飲。
偌大的院子裡偶有腳步聲,因為撒歡兒瘋叫的夏蟬被僕人們拿長竿打走了又來,沒完沒了。
竹簡上的字跡清峻橫逸,如同他的人一樣,充滿著幾分銳氣。
剛擱下筆,就聽門外響起僕人的彙報聲,“家主,孟卓來訪。”
韓琅的目光在竹簡上流連,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稍後孟卓被請進書房。
從外面的熱浪裹挾,一下子走進被冰鑑洗禮過的書房,孟卓彷彿重回人間。
他拿帕子擦拭額頭上的汗,直呼痛快。
韓琅的視線落到他身上,往日他生活拮据,多數靠韓府接濟,衣著極盡簡單。
今日卻光鮮起來,一身青袍,上好的綾羅綢緞,衣料上的刺繡也極其精緻,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很有一番派頭。
說不詫異是假的,不過韓琅也沒有過問,只道:“冰鑑裡有湯飲,文亦自取消暑。”
孟卓也不客氣,自顧去取了一碗。
“今年這氣候真是要人命,已經許久沒下雨了,多半會幹旱。”
韓琅“唔”了一聲。
孟卓探頭瞥了一眼他的書案,好奇問:“寫的什麼呢?”
韓琅:“祖母說今年的氣候不如往年好,收成怕是沒有盼頭。穀賤傷農,谷貴傷民,國家須放糧週轉平價,以防商賈從中牟利。”
孟卓點頭,“民以食為天,糧價確實需要調控制衡。”
韓琅岔開話題,“平日見不著人,今日怎得空過來了?”
“溫然別打趣我,你才是大忙人呢,見兩回都難。”頓了頓,“你知道我平素喜歡鑽營,近日城裡鬧得人心惶惶,我聽了不少傳言,皆是罵你的。”
“是嗎,怎麼個罵法?”
“瞧你這不上心的樣子,那些世族可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