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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沒有隨滾滾長江直下,而是岔離了主道,在一處支流行駛了十餘里,江面生起稀稀疏疏的霧氣。
白雲一手搭在船頭勾闌,目光遠遠眺望,試圖穿透突如其來的霧靄,怎奈霧氣籠罩了整座江面,饒是金睛火眼也難以洞穿。
那個自詡曾是洪荒劍神的男人說道:“快到了。”
“竇前輩,你去過永珍觀?”白雲好奇地問道。
“沒有。”竇長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冷冰冰的語氣直接堵死了白雲欲要刨根問底的念頭。
言過不久,透過霧氣能隱隱約約看見江面上出現了兩處岔口,往右的岔口寬闊無阻,水流平緩,而往左的岔口則狹窄如腸,兩邊是爭奇競秀的懸崖陡壁,江面碎石嶙峋,水流湧動激起一道又一道的暗湧漩渦。
此時,一襲淡雅素衣的龍浩天與紫衣婢女走出船室,五六個僕從緊隨其後一同轉動巨大的風帆,頃刻帆船駛離航道,駛進左邊的狹窄鳥道。
霧氣依舊嫋嫋不散,白雲勉強能看清周遭的地勢,這是一條羊腸小道般曲折的水道,崖壁之間的距離恰好足夠帆船駛入,水面激流湧蕩,好在這條狹窄水道並不寬闊,暗湧來得不如在江面上那般強勁,帆船的體型也足夠巨大,碰上暗湧只是稍稍起伏。
“何故會忽然生起霧氣?”白雲的心底有一股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永珍山,氣象萬千,約莫離永珍觀不遠了。”龍浩天一臉鎮靜地說道。
霧靄漸重,竇長安卻愜意地坐在船邊勾闌上,也喃喃自語道:“永珍山,氣象萬千。”
摸著鋪天霧靄行進了好長一段距離,霧氣又漸漸變得稀薄,繼而徐徐散去,眾人清晰地看見狹長水道的出口近在眼前。
帆船駛出狹長水道,綿綿不斷的青蔥山峰層巒疊嶂,再仔細一看,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眾多峰巒包圍著一座插入雲霄的雄偉山脈,這座山脈自山腰以上為霧靄遮蔽,山腰處如金箔披覆染上了一層金黃。
“那便是永珍觀了。”竇長安負手而立,望向那座景象恢弘高聳入雲的山脈。
白雲心存疑慮,與龍浩天相視了一眼。
龍浩天當即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只聽聞永珍山上的氣象變幻莫測,卻不曾親臨其境,至於哪座是永珍山一時半會也拿不準。
龍浩天抬首眺望遠處山嶽,目光熠熠,片刻後又指向那座被群山圍繞的山脈:“那座山巒峰頂為雲霧繚繞,山上的風光綺麗不凡,看樣子應該就是永珍山。”
白雲適才於在船上吃了癟,被竇長安坑蒙拐騙灌下了一罈子桂花酒,這回自然是多了一個心眼,小心翼翼地確認道:“前輩,所言當真?”
竇長安白了一眼,衣袖一蕩,從船邊的勾闌跳落,微微一笑,還是那句讓人聽了忐忑不定的話:“騙你作甚。”
白雲略微舒展的眉頭,這下又立馬重新瑣起。
竇長安扣了扣耳窩,前言不搭後語道:“這回真沒騙你,老子以前去過。”
白雲啊了一聲,神色變得古怪:“你不是說你沒去過永珍觀?”
竇長安裝出一副極為認真的表情反問道:“我啥時候說過了?”
素來口無遮攔嬉皮笑臉的竇長安正經不到半刻,又哈哈笑道:“老子的的確確是與如今的永珍觀八輩子打不著一杆,那是因為老子披髮入林二十載,這個江湖早就蓋頭換臉了,老子所認識的永珍觀,不過是一座破破舊舊的小道觀。”
“就在這座山的上邊。”竇長安努嘴示意道。
一根筋不到水窮處絕不罷休的白雲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如今的永珍觀,又什麼小道觀,竇長安的話總是不顯山露水,讓人難以捉摸,白雲壓根無從細究,只是在竇長安的字語行間中聽得出他並非是在說笑,反倒還摻雜著一種久別重逢的味道,就好似竇長安重回衡山城那時一模一樣,但又渾然不同,至於是哪裡不同,白雲又說不清。
船上簡衣素裝的僕人匆忙卸下風帆,轉動帆船的舵盤,巨大的帆船徐徐靠近岸邊,約莫是嫌這個過程太過磨蹭,竇長輕輕一躍,猶如蜻蜓點水,踏著江面直接掠到岸上,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仰頭凝望那座根本看不到頭的高聳山脈。
直到白雲龍浩天和秋離三人下船,竇長安仍是一動不動,像是一棵枯葉零落的梧桐。
“前輩?”龍浩天輕輕呼喚道。
紮起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並未答話,依舊紋絲不動,龍浩天不再自討沒趣,停下腳步後同樣望向那座被雲霧遮蔽的山脈,像是在尋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