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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長安哪裡是好糊弄的主,又呵呵笑了起來,笑聲愈發深沉直到戛然而止:“就怕三位老天師請我上山,並非是僅僅想見我一面這般簡單罷了。”
屋內落針可聞。
片刻,終於聽見一蒼老沙啞的聲線打破沉默,像是陳釀許久的老茶:“罷了,咱明白人說明白話,這趟請你上山的的確確是有求於你。”
果然不出白雲所料,永珍觀盜取冰魂魄之舉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目的是借他與竇長安這層關係,請竇長安這尊神通廣大的“大佛”上山,從適才竇長安與三位永珍觀老天師的對話中,白雲終於聽出了大概的來龍去脈,永珍觀之所以煞費苦心請竇長安上山,原來是遇上了困境,想請都長安出手相助,只是三位天師對永珍觀遇上的困窘卻隻字未提,一股極為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白雲隱隱地覺得這件事與自個脫不了干係,要不然永珍大可捎信給竇長安請他上山便是,又何必這般大費周折,將自個與竇長安綁作一塊,一同請上山來。
白雲的耳根貼緊窗沿,大氣不敢出。
“何事?”竇長安目有漣漪道。
“想必你在上山之前就已猜到了吧,又何必再問呢?”那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緩緩答道。
竇長安冷笑了一聲,一語中的道:“大無為浮生決?”
“不錯”那道蒼老的聲線有些許顫抖
“諸位天師不是早就獨善其身歸隱入林,不管永珍觀上的屁事了麼?”竇長安雙袖一蕩同時負於身後:“先是讓姓周那小子盜冰魂魄,刻意留下線索引我上山,這一整盤的佈局當真精妙入神,想必都是那位好大喜功的永珍觀大掌教出的主意吧?”
竇長安在說至大掌教三個字時,語氣分明重了幾分,頗有含沙射影的用意。
三聲蒼老沙啞的長嘆。
又聽見另一道如古鐘般蒼老的嗓音說道:“咱這幾個老骨頭的老臉對你竇長安來說,確實是一文不值,可永珍觀的生死存亡你總不會放著不管吧?”
“存亡?”竇長安表情浮誇故作訝異道。
那道嗓音如古鐘嗡嗡蔓延,與這座破敗不堪的道觀相得映彰:“既然你的心裡頭清如明鏡,又何故要裝聾作啞呢?永珍觀能有如今的氣象自然是少不了朝廷的扶持,可永珍觀毗鄰江南,與那吳王一水相依,世人皆知這位坐擁一方沃土,帶甲如林的江南“皇帝”有不臣之心,朝廷之所以不遺餘力地扶植永珍觀,目的顯而易見,一來是想讓永珍觀取代髻霞山,便於加強朝廷對江湖的掌控,二來是在吳王的腰腹打入一顆釘子,其實說白了永珍觀只是朝廷的一顆棋子。”
“這是好事啊!”竇長安落井下石道:“不是正如大掌教所願嗎?永珍觀亦能藉此成為名震天下的巍巍大派。”
那嗓音如古鐘的天師苦笑道:“你真的不管?”
竇長安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如今的永珍觀早不是從前的那座永珍觀,江湖氣太重了,一身腥臭,我披髮入林二十載,江湖的塵塵埃埃早與我無關,我也不願意再沾惹這座江湖。”
“那你為何要送那髻霞弟子下江南?”那天師說道:“難道這就不是沾染江湖了?”
“我要去見那個躲了我二十年的人。”竇長安說道:“順便捎上那小子罷了,與什麼狗屁江湖有個卵關係。”
三位天師啞口無言。
向來嘴上不饒人的竇長安這回出奇地沒有得寸進尺,約莫是覺得自個的話重了些許,語氣平和了些許說道:“當初三位天師推他上永珍觀掌教這個位置時,早就該料到有今日的結果。”
“不錯,當初我與冰兒相愛,後來又不顧阻撓強行帶走了冰兒,這是我欠永珍觀的人情。”竇長安目色一沉說道:“除了那個如今坐上永珍觀掌教之位的王八犢子,三位天師也沒有加以為難,這份情我肯定得還。”
屋內再次沉默了下來。
“冰兒曾經回來過。”那道如古鐘深沉的聲線說道:“你們兩個人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竇長安苦笑了數聲,轉過了身子說道:“罷了,往事就莫要重提了。”
緊接著竇長安又扭頭望向門外,閒淡道:“莫在屋外鬼鬼祟祟的,進來罷。”
一個持劍人影走入屋內。
竇長安沒好氣地罵道:“你小子在外頭鬼鬼祟祟作甚,跟那趴門縫邊上偷窺婆娘洗澡的色胚一個樣,要偷聽就進來偷聽。”
白雲受寵若驚,在屋外偷聽了這般久,竇長安非但沒有劈頭大罵,還讓他進屋子裡頭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