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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光陰如梭白駒過隙。
有人說他早已跌出天罡太封境界,也有人問他你還會使劍嗎?
但他手中無劍,依舊劍開怒滄峽。
竇仙兒仍然是那個睥睨江湖的劍神,只不過是換了副尊容罷了。
這一夜,這個中年男人一改往常的謔浪笑傲,將穿雲式傾囊相授。
穿雲式雖然只有一式,可化萬劍為一劍,卻是竇長安畢生劍道心得,落紙雲煙玄妙莫測。
白雲自認慧根低劣,僅僅只是記住了一個大概。
除此之外,他還記得竇長安只念出一句口訣,劍意便響徹風雲湧動的蒼穹。
“穿雲迢迢衝九霄,銀漢直洩三千里。”
氣貫長虹,氣吞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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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語鶯呼,湖光山色是煙雨江南一絕。
馬不停蹄,兩人終於踏上了揚州地界。
“前輩,你送我到木如寺以後有何打算?”邁進揚州地界後,白雲心境舒然。
竇長安抬頭看天,雙手拂袖負在身後,沉默了許久說道:“斷去劍路,去找她。”
白雲轉頭看向中年男人,此刻竇長安臉上的神色極為認真,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何竇長安要傾囊相授穿雲式了。
竇長安的眼中陰晴難斷:“她不喜歡我習劍,可我始終放不下手中的劍,所以她才走了。”竇長安竹筒倒黃豆,開啟了話匣子:“這二十年我算是想透了,手裡的七尺劍始終敵不
過我對她的思念。”
白雲默然不語,靜靜這聽著中年男人吐露苦水。
竇長安輕嘆一聲,甕聲甕氣道:“人生苦短,若要讓我再選一次,劍和她,我一定會選擇她。”
“倒是你,年紀輕輕的可別選錯了。”竇長安目中波光嶙峋,鄭重其事地說道:“莫要如我一樣,髮鬢花白才悔恨莫及,人世間最痛莫過於此。”
白雲聽得出竇長安話裡有話,但仍是不明就裡,輕皺眉頭道:“前輩,咱之間開門見山罷。”
“張雨若和慕之桃,你會選誰?”竇長安撓了撓花白的髮鬢,直言不諱地問道。
白雲張嘴結舌,竇長安這一問的答案看似顯而易見,可不知為何白雲心底卻掀起萬丈波瀾。
“一位是髻霞山上天賦凜冽的仙女,一位是無惡不作的天龍會妖女,在常人看來答案昭然若揭。”竇長安低頭看了眼懸在少年腰間的牛皮水囊,呵呵笑道:“其實你心裡也沒有底,是不是?”
白雲眼光晃了一下,擺正了語氣說道:“我與雨若之間只是尋常同門手足之情,並無多餘念頭。”
竇長安沒有不反駁,豎起耳朵聽而不言。
白雲面無表情,可其實心裡頭卻亂如麻花:“至於慕之桃,是,她確實救過我,可她不僅是天龍會妖女,還是天龍會盟主慕長生的女兒,正邪一向誓不兩立,若不是誤入大宋帝陵別無他法,才在無奈之下與她有了交集,我絕對不會與天龍會之人為伍苟存,可我與她早已不拖不欠,下一回見面誰都不會手軟。”
“你小子這般死心眼,是不是小時候被牛尾巴甩過臉?”竇長安又伸出二指,如家翁訓導小兒,嗤之而鼻道:“寡情薄意。”
竇長安嘮上了癮:“有句話怎麼講來著?一手捉不住兩條魚,一眼看不清兩行書,你小子這死心眼的臭毛病,像極了那些才脫了褲子又要一別兩寬的人渣沫子。”
白雲自知縱有七嘴八舌也掰不過竇長安那條三寸不爛之舌,便乾脆扭過頭不再浪費口舌。
時下正是深秋時分,長江以南的江南大地逐漸有了秋的氣息,頹勢蠱然,不再花開依然老樹常青,可當下青黃連隴的風光卻別有一番風韻。
詩中言道,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不僅是整個江南最為繁華的地方,更是整個江南獨佔鰲頭的重鎮樞紐,與長安成、襄陽城、西蜀城,燕京城,洛陽城並稱大梁六大雄城,得其一即可割據一方。
古語亦云,若定江南,必先定揚州城,當年大遼犯境,內憂外患之際,梁帝為了壓住風雨飄搖的局面,當機立斷分封藩王,從此江南一地納入吳土,揚州城之所以能在六大雄城中佔去一席,除了長江這一天然屏障形成的易守難攻地勢,以及揚州城歷史悠遠的底蘊外,便是城中盤伏著一頭坐南望北的猛虎。
揚州境人煙阜盛,在那位盤踞江南的吳王治理下,四方昇平久安長治,白雲與竇長安沿著官道走了半個時辰,一路上形色各異的行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