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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翻騰不息,與慕之桃在大宋帝陵命懸一線的畫面不斷掠過。
“既不是來搶冰魂魄,也不是來殺你,那她來做什麼?”竇長安端起斟滿黃酒的瓷碗問道。
嗜酒如命的竇長安也不急著端起碗就咕咚灌下,碗中老酒淡淡的琥珀色,透明澄澈,賞心悅目,他呷了一小口,五官極其誇張地擠作一團又緩緩舒展,如履春風,最後綿長地吐出一個爽字。
“小子,愣著幹嘛?你也幹一口啊,倒了我半罈子酒不喝,難道還留著帶回髻霞山不成?可莫要糟蹋了我的酒,要不然天王老子都沒情面講,趕緊都給我倒回到罈子裡頭去。”
深陷苦思冥想的白雲沒有回答,一直盯著盛滿酒的牛皮水囊出神入定。
竇長安白了一眼,把兩罈子黃酒從桌子中央移到面前,生怕白雲糟蹋他費了一番功夫走了好幾十里路,割肉出血花了兩錠碎銀才買來的酒。
“她好像要殺雨若。”白雲輕輕放下牛皮水囊,抬頭與竇長安對視道,眼中盡是說不明道不清的光芒。
竇長安放下了茶盞,先是看了眼那位紅衣女子留下的牛皮水囊,又看了眼不遠處的那棵高大槐樹,斂了斂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小子完蛋了!”
白雲錯愕不已追問道:“前輩何出此言?”
竇長安故作正經道:“你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天大的麻煩?”白雲眉目深鎖。
平日對那些只會之乎者也的書呆子,竇長安向來嘴上不饒人,可他卻又總是愛有意無意地賣弄文墨:“無意穿堂風,卻偏偏引山洪。”
白雲一貫茅坑臭石頭的性子,沒有竇長安的好雅興,直來直往地問道:“請前輩明示。”
“一個女子因為你要去殺另一個女子,你說麻煩不麻煩?”竇長安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
白雲心一抖,眼神晦澀不明,像是被開啟了一扇門,可門裡邊什麼都沒有。
此時,在後廚忙活的掌櫃端著熱乎乎的下酒菜上桌,茶寮掌櫃的待遇與白雲簡直相隔天淵,竇長安像換了個人似的,毫不吝嗇地給他倒上滿滿的黃酒。他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寂寥無味的夜晚,縱使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一杯熱酒入腸都是酒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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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初亮,江南道又“忙碌”了起來,三人離開了昨夜歇腳的小茶寮。
山雨欲來風滿樓,昨夜紅衣偷襲一事猶如雨前黑壓壓的烏雲,白雲與張雨若兩人都不由自主地達成了共識,未曾提及一字多言半句。
在那葉落枝頭的一瞬間,其實白雲清楚地看清了那抹紅衣的臉,那張傾世絕美的皮囊如此熟悉,正是那位與他一同闖過大宋帝陵的女子,而對張雨若而言,那襲紅衣如血從天而降,以致於她沒有半點知覺,猝不及防之餘差些就被她偷襲得逞,待她回過了神,那紅衣女子卻早已逃之夭夭,那紅衣究竟是不是天龍會的人無從求證,可張雨若細細琢磨了一番,在襄陽城郊天龍會為了截殺兩人,嚴嚴實實地佈下了天羅地網,倘若那名紅衣女子當真是天龍會的人,按照天龍會一貫的行事作風,又怎會只派她一人獨身前來?並且那紅衣女子在偷襲失敗後,便匆匆離去沒有半分戀戰,這又是為何?諸多的疑惑猶如三千煩惱絲縈繞,多思無益,張雨若不再去深究沒有結果的事情,當務之急是如期趕至木如寺,尋出法子拆穿劉未已的詭計。
白衣女子一如既往地走在前頭,一襲白衣如雪,肌膚更勝雪,引得來往江南道上形影匆忙的途人都投來驚歎目光,都說江南女子姣如秋月,走起路來身姿生蓮,可大多都是靠著粉妝玉琢悉心打扮而來,真真正正天然透徹的美人難得一見,哪裡有像那白衣姑娘這般仙氣飄飄的女子,姿色渾然天成,美得清冷出塵不吃人間煙火,讓人不禁想起一句菩薩蠻中美妙絕倫的詩句,鬢雲欲度香腮雪。
竇長安冷不丁地撞了一下思緒恍惚的持劍少年,好奇地問道:“小子,你在大宋帝陵中的種種遭遇跟那位白衣姑娘說了沒有?”
白雲撥浪鼓似得搖頭道:“沒有。”
竇長安哦了一聲道:“那她肯定不知道紅衣為何要殺她,難怪她一路上不言不語,估摸著是在琢磨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