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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引八方來朝,將才眼觀六路出謀劃策心思細膩,我雖然自幼喜好舞刀弄槍,但自認不是將才的料更沒有這般火候。”
“哦?不是將才的料?龍公子就不必轉彎抹角,兜這麼一個大彎來誇自個是當帥才的料了。”竇長安又道:“帥才可不是你龍公子想當就當得了的,如你家族那般做大買賣的宗祠,枝繁茂盛人丁興旺,想當帥才的人可不少。”
龍浩天有苦自知,輕嘆了一聲說道:“前輩明白人!就連家父也覺得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日後難以扛起家族生意的大旗,所以才想著讓我出來遊歷,希望我能開闊眼界靜下心回家裡頭跟他做生意,不過說來也好笑,在家裡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年,自從出來遊歷以後看得遠了,心也靜了還真想回家裡頭幫幫忙,若是能幫家裡頭多賣出幾副字畫,替家父分憂解難,睡著了也得偷笑。”
聽過素袍公子的這一席話,竇長安的目光柔和了一些:“這回醍醐灌頂還不晚,只不過你若真立定決心要做生意,暗裡頭的手段可使不得,做生意本就是誠信第一,更何況你做的是字畫生意,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手段使得不好出了岔子,你那位父親可就更加看不上你了。”
這一陣旁敲側擊無疑是在扒皮挖骨,龍浩天心領神會,竇長安是在含沙射影永珍觀一事,便點頭答道:“前輩所言甚是,我定當牢記。”
一旁的紫衣婢女也聽出了弦外之音,只是竇長安這番話裡有話地指桑罵槐,公子依舊不為所動,作為婢女她心裡頭雖然忿忿不平,但也不好發作,且竇長安的這一席話軟硬兼施,雖聽起來甚是刺耳,可深究其中的道理盡是有益無損。
白雲沒有摻合兩人的閒聊,此刻正一言不發,望著銀光粼粼的江面怔怔出神,約莫是桂花酒滲人,一陣風吹來,白雲直感到涼意透骨,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冷?”竇長安沒來由地問了一句,目光如痴,取出一條吊墜。
白雲回過了神,他認得那條項鍊上的花紋,西域曼陀羅花,靈光乍現,這條吊墜原本是掛在雲夢澤木屋一堵牆上的飾物,再往深一層想,能讓竇長安如此惦記,定是那位女子留下的信物。
“你是被風吹得冷,還是心裡頭冷。”竇長安眼光婆娑,手指輕輕撫過吊墜,說起一些讓人摸不著道的話。
白雲沒有回答,目光回到江面之上,其中一座斧削四壁的峰巒在江面正中擎立,如同將長江切成兩半。
素袍公子也為那條被中年男人視若珍寶的項鍊所吸引,走近了一些。
竇長安笑道:“我與她離開永珍觀後便乘船順江而下,要去江南看微微擺柳,鶯歌鵲舞,在路過怒滄峽的時候,她也如我這般站於船頭,被這曠世風光深深震撼。”
持劍少年微微側目,發現竇長安醉意闌珊。
竇長安喃喃自語道:“我還記得她說這怒滄峽三面成峰,擋了永珍觀的氣運流轉,她一意孤行拋下永珍隨我下山,多多少少心中有愧,問我能否幫她出一劍,削去怒滄峽三座峰巒的其中一座,破去此局,可我那會一心求證劍道,又因永珍觀掌教那王八蛋,壓根就瞧不上永珍觀,哪裡有這番閒情心思,便騙她說做不到。”
故人往事引人唏噓,就連溫柔的月光,跌宕不歇的江面似乎都為之動容。
前方若皎鱗櫛比的江面,無故生出一道波瀾。
竇長安凝視著江面笑道:“小子,咱練劍之人這一生得有兩柄劍。”
白雲不發一言,靜候下文。
竇長安的雙眸愈發深邃:“手中劍斬妖斬魔斬頭顱,心中劍斷肝斷腸斷白頭。”
那道波浪猶如千軍萬馬一線鋪開,帆船在駛入暗湧流動的怒滄峽時紋絲不動,而此刻竟有翻搖盪漾之勢。
一尊沉黑鎧甲於江底之下翻江倒海,如同過江蛟蟒驚世駭俗。
前一刻還在黯然神傷的竇長安仰天大笑,聲如洪鐘道:“來得正好。”
紮了一束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腳尖點落船頭,整艘帆船當即向前傾斜,他空靈飄向空中,朝天朗聲道:“今日我便替你劍開怒滄峽。”
與此同時那尊沉黑鎧甲躍出水面。
“借劍一用。”竇長安向天求劍,如同神仙入世,手中無劍卻勝有劍。
一抹縈繞天地的劍氣劈落。
剎那間,江面猛然炸開。
那人劈出一道直達江底的裂縫,水浪紛紛淹過百丈崖壁。
怒滄峽曾三面成峰,當下餘兩山相矗。
饒是這世間真有蛟龍亦叫它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