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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武評榜上天下前五的驚世大能?他好像忽地明白了在夢境蜃樓中,那位亦如金身活佛下凡的老僧說‘要做就做天下第一’的深意。
原來他曾是天下前五。
白衣儒生雙手不曾探出袖外,微微頜首說道:“外裡頭的唾沫星子可真叫人難分真假,只是連某一直以來都對這些江湖上雷聲大雨點小的閒言話語置之不問,連某深信不已慧平大師之所以能成為天下佛頭之首,自然是有過人之處。”
儒生斂聚目光,落在那尊金身活佛上:“古語有云投石落湖波浪高千尺,往湖裡丟石頭會濺起層層疊疊的浪花波濤,投出的石頭越大濺起的餘波便越是波瀾壯闊,當然,前提是湖泊得夠深夠大才有容下巨石的談資,當年李靜溪高僧不遺餘力地推助慧平大師你擔任新一任木如寺主持,自然是經過思慮斟酌再三而行,山雨欲來風滿樓,當今天下大勢藩王割據,木如寺又恰好於吳境之內,想要置之事外避過這場將至的暴雨根本不可能。”
白衣儒生又笑道:“想必李高僧正是看中了慧平大師這座盈盈不溢的平湖,這才放心把木如寺的基業託付於你,只是這一道死結就連彌勒轉世的李靜溪也尚且解不去,慧平大師就當真這般有信心能讓木如寺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慧平大師想用整座木如寺當作賭注鋌而走險,賭那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朝廷出手解局的話,連某勸大師還是莫要寄予厚望了,長安朝廷比江南朝廷的吃相還要難看,巴不得把整座江湖都納入囊中。”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白衣儒生開門見山大言不諱地指出大梁廟堂的種種不是,此刻金光流溢如若活佛降臨的灰袍老僧卻不予以同。
白衣儒生不以為然,繼續直抒己見道:“或許在慧平大師看來,此時的木如寺與在狹縫求存沒有什麼兩樣,可在連某看來,這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木如寺何不借此分上一杯羹,天下第一佛門的帽子不就更加牢靠了嗎?吳王可再保木如寺百年興盛。”
“阿彌陀佛。”慧平大師淡然說道:“連施主既然知道木如寺為天下第一佛門,就不必再這般先禮後兵了,也不必煞費苦心替吳王當說客,木如寺斷不會再沾染江湖與廟堂之事,緣起緣滅皆是有跡可尋,木如寺得太祖恩澤興盛百年故而成天下第一佛門,若是再受吳王恩澤延綿氣運,這樣的第一還能算是第一嗎?”
白衣儒生終於探出袖內雙手,沉聲說道:“難道慧平大師存心包庇大皇子就不算是沾染廟堂之事了?”
此話一出,不知何故,所有氣機在一瞬消散,萬佛坪落針可聞。
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位儒雅清逸的白衣儒生身上。
白衣儒生的寬大袖子向地下垂,沒過儒生的雙手。
“金剛不壞之身?”連萬勝念道。
下一刻,殺機一線暴漲。
白衣儒生雙袖陡然炸裂,隨即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地震悶響。
狂風驟然肆虐,阻擋連萬勝的眾人幾欲睜不開眼睛,一些天成境界的木如寺長老直接就被這陣大風吹入海會殿內。
風聲鶴唳,白衣儒生步步逼近,萬佛坪上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殺機。
白衣儒生每走出一步,腳下的青磚便化作粉塵。
白衣儒生在裡那尊金身活佛還有二十步之遙時,毫無預兆地止住身子,寬大的白色博袖橫空拂過,大大小小數不清如錐子般的青磚若白雪浮空。
白衣儒生大袖一蕩,青磚碎塊如雨俱下,飛向那位被金光包圍的灰袍僧人。
零碎的磚塊像麻花擰成一團,在空中化成了一柄巨大石劍,直指那尊金光活佛。
離那尊金光活佛還有十步,巨劍的勢頭驟然減緩,好似有一雙無形大手阻擋著這柄巨大石劍長驅直入。
八步,石劍顯露頹勢。
五步,這柄石劍停了下來,如同白蝶懸停鏡面,紋絲不動地浮在半空。
慧平僧人的周遭,流金佛光以腳下的圓圈為輪廓範圍,形成了一座山丘般高大的金鐘,籠罩在灰袍僧人的周圍。
慧平僧人一手握著十方禪杖,另一隻手緩緩伸出作握緊的動作,隨即一隻以金光形成的巨手橫空而生,與那一夜傷城破廟的金光佛手一模一樣,猛地握住那柄由無數青磚聚攏而成的巨大石劍。
嘩地一聲,巨石長劍被握成粉塵,隨風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