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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灰袍老僧波瀾不驚地往前踏出一步,行至與黑虎並立,一語道破‘天機’:“連施主說了這麼多,還把心中魔障直言不諱地拿到了人前,難道當真是想讓木如寺替你解開心結?還是說別有用意?”
白衣儒生平白無故地扯了扯嘴角:“連某是說給聽得明白的人聽的。”
灰袍老僧作勢顧望四周,說道:“可是這裡並沒有連施主要找的人。”
白衣儒生衣袖生風,鼓盪四野,他雙鬢的髮絲如萬千觸手起舞。
“他要是聽得明白那就最好,可他要是裝作糊塗也沒有關係,我連萬勝素來都是恩怨分明之人,奪了我連氏家族上上下下一百八十口性命的是那狗皇帝不是他,連某斷不會學著那狗皇帝那般昏庸殘暴,株連無辜,只是想讓他心裡頭清清楚楚,連某今夜為何要連根拔起整座木如寺,天下間的一切病根皆因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所賜。”縱使是殺機暴漲,連萬勝的姿態氣魄依舊是溫文爾雅。
白衣鼓舞擺盪,風流至極。
這位揹負著血海深仇的白衣儒生如古松屹立於萬佛坪,他踏出一步,整座木如寺山頭狂風大作,飛掠的山風穿過密林樓閣化成呼嘯的厲音,沖天咆哮。
突如其來的狂風給萬佛坪上的眾人吹了個猝不及防。
一眾長老衣袍飄擺身形搖曳,但為了不讓這位引得天地共鳴,步步走近的白衣儒生看輕,幾乎都在奮力穩住身軀,怎無奈狂風排山肆虐,境界平平無奇的木如寺長老紛紛後退了半步。
站在當頭的法愚更是如此,清瘦的身子骨哪裡經得起這陣狂風的折騰,徑直被吹翻到一眾灰衣的後頭。
縱使是白雲這般入弦境界的武者,也被這陣大風吹得形意渙散,而身形如同竹竿般枯瘦的灰袍老僧,此刻衣袍飄蕩身子卻紋絲不動,任由風吹湧動愣是不曾後退半步,引得白雲瞠目結舌。
白衣儒生踏出第二步,氣機如同潮起潮落之時,江面上滾滾襲來的浪湧一線鋪開,轟然濺射而來。
橫排成一字阻擋白衣儒生前進的一眾灰袍,頓時好像被無形長棍橫空掃飛,沒有半點預兆猛地倒後飛出,重重摔倒在地面後把青磚砸出一寸寸裂紋,紛紛吐出腥紅滲人的淤血。
白雲分明感覺到了這股橫空疾掃而過的氣機,可即便早就有所防備,仍是被這股氣機推出了四五步的距離才穩住了身子。
法愚更是被吹翻在地,這股所向披靡的氣機猶如漫天劍氣,將法愚那件佈滿補丁的灰袍撕扯出一道道口子,就連在萬佛坪一戰中如天神臨世力挽狂瀾,硬生生扭轉頹勢的大黑虎,亦經不住連萬勝這彌天蓋地的氣機侵襲,碩大的虎軀好似一塊巨石,在青磚地面上忽地向後移出,就差沒在青磚上留下一道涇渭分明的痕跡了。
白雲竭力平復心神,緊緊撰住神荼長劍的手不曾鬆動半分,側過臉避開氣機飛濺的餘波後,視線重新回到那一襲步步走來,儒雅得無可挑剔的白衣身上。
“竇前輩,你一定要趕得及。”面對這位當世第一儒聖,白雲深感無能為力,心中再次念過竇長安的名字。
下一刻,讓白雲聞所未聞的是,當這一記氣態巍峨的氣機飛削過後,弱不禁風的灰袍老僧竟仍如泰山坐頂般巋然穩站。
不知何緣何故,適才迎著氣機劇烈擺動的衣袍也於咫瞬間靜止,在老僧的面前恍似有一道肉眼難以尋辯的無形高牆,替他擋去了千軍萬馬。
白雲目光炯炯,就像是一塊千錘百煉後的金子,盯著那兩位在江湖上名聲如雷貫耳,又在各自學域登峰造極的聖者,可當白雲看見老僧周遭的衣物,竟然在如此猛烈的氣機襲擾下靜止不動時,頗有樹欲靜而風不止,可山欲靜風怎奈何之意,氣機愈是來得迅如潮水,老僧便越是安穩若山巒。
江湖上的絕世大能,無不是彈指吹灰間便能引得地動山搖,孔道人能雙手撼崑崙,鏡月長老因愛成恨,一劍削去泰山子凌峰一角,劍白堂一劍卸去三萬甲,竇長安在途經舊地怒滄峽,向天借劍斬出洪荒一劍破去水系玄甲,引得江面水浪高達百丈轟轟不息,怒滄峽亦因此由三面成峰剩餘兩峰相矗,可如慧平老僧這般‘山是我,海亦是我’者卻萬中無一,‘我不去撼人,人也別想來撼得動我’。
說來好笑,怒滄峽那驚世駭俗的一劍,本是竇長安斬去心結之舉,卻讓這位沉寂江湖潮湧將近二十年的劍神,一舉重歸天下武評榜第十位,一切一切皆因一劍,這讓多少削尖了腦袋豁出了性命行走江湖,就為了在武評榜上占上一席之地,想著光耀門庭的江湖草莽所崇仰折服,江湖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