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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泥水交織的江湖中出於淤泥而不染,由始至終都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的,就只有你一個。”
素袍公子口中的赤子之心戳中了白雲的痛處,世人所說的正道無非是匡扶正義鋤奸懲惡,下山前李峰千叮萬囑莫要誤入魔道,可在大宋帝陵,他卻與大魔頭慕長生之女結下了藕斷絲連的干係,他雖然用半顆汙泥丸還上了這份令人不齒的交情,可若是真要斬斷這條牽扯不斷的長絲,要麼是長劍抵透自己心房,又要麼是長劍抵透慕之桃的心房。
素袍公子悄然放下茶盞,杯中茶水被呷去了一半。
“總而言之,不管世事如何變遷滄海桑田,我都希望你是那個擁有赤子之心的白雲,我是那個遊歷江南的京城紈絝龍浩天。”素袍公子露出一個透徹心扉的溫煦笑容。
“希望如此。”白雲心裡頭的疙瘩似乎也隨著茶霧嫋嫋散開,他徐徐端起茶盞,颳去茶渣後小呷了一口。
作為當今大梁皇子的趙成天,此時一襲素袍裹身的紈絝公子,沉吟片刻之後開口問道:“白雲,你與其他髻霞弟子打算何時返回髻霞山?”
“等陳成師兄和陳靜師姐的頭七過了,我們便啟程返回髻霞山。”白雲反問道:“不如你和秋離姑娘與我們一同北返吧。”
素袍公子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見各派弟子皆火燒屁股地返程,按理說木如寺之會發生了這般駭然的鉅變,應當儘快趕回宗門向掌門和長老彙報才是,而你們卻偏偏在木如寺不為所動,想了一想有些好奇罷了,原來是為了替逝者守靈。”
神色如常的素袍公子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這趟赴江南,是為了取回太宗皇帝當年埋在此地的龍脈鎖。錦鯉入甕,我那位虎踞江南的王叔早就虎視眈眈飢渴難耐了,你還記得那尊潛江夜襲的水系玄甲嗎?”
白雲隨即脫口答道:“那尊水甲是吳王派來襲殺你的。”
素袍公子苦笑道:“想必你都猜出來了罷。”
白雲說道:“還有在江南道上戒備森嚴的巡邏甲士,都是為你而來的,所以你才繞道微山而行。”
素袍公子點頭道:“不錯,江南道上的架勢陣仗都是為我而設,下江南之時我可以繞道暗中前行,可真真正正到了江南,我便與粘板上的魚肉別無兩樣,身上還帶著大運流溢的龍脈鎖,與你們同行北返只怕會給你們惹來麻煩,況且秋離還要靜養一段時日才能下床走動。”
“只是。。。”素袍公子欲言又止,伸手端起茶盞又忽而放下。
白雲頗為不解,既然身份之謎都已水落石出,素袍公子為何還要支吾其言?
“你們還是趕快離開木如寺吧,這裡的驚濤駭浪尚未平歇,下一個浪潮說不定得把整個木如寺撲倒。”素袍公子神色肅穆語出驚人。
“什麼?”白雲身軀一震。
素袍公子沉聲說道“天龍會之所以力所不逮地幫助劉未已籌謀木如寺之會,其用意淺顯易懂,是為了把五大門派攪成一鍋亂粥,使各派之間顧此失彼相互猜忌,一旦五大門派中了天龍會的圈套,一時間肯定是騰不出手圍剿天龍會,而天龍會也好藉此爭取時間,繼續在吳王的羽翼下埋頭積攢實力,而木如寺之會自然而然便成了局中局。”
素袍公子終於道出了要害:“其實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都是我那位叔父一手操縱,只是有一點我還是想不明白。。。”
“我那位王叔為何甘願負上滔天罵名,演這麼一出大龍鳳?”素袍公子並非是在故作玄虛,他有意給白雲理順一遍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除了要將木如寺這根釘入江南腹地的鐵釘連根拔起,他還想掩人耳目,順手牽羊地把我和龍脈鎖一同收入囊中。”
白雲大夢方醒,那位高坐江南‘龍椅’的男人不愧是江南藩王,手段遮天蔽日,輕輕一揮便能掀起萬丈浪潮,幸虧木如寺之會的陰謀被盡數拆穿。
“可是木如寺之會已成敗局,又如何能再起風浪?難道吳王還敢明目張膽地把你這位大皇子綁走不成?”白雲追問道。
“明目張膽又如何?這裡可是江南吳地。”素袍公子面露憂色,但語氣卻不見多大跌宕:“木如寺之會成了敗局實乃壞事而並非好事,更何況這原本就是我那位王叔謀劃全域性至關重要的一著,木如寺之會由一開始就註定只能是敗局,如此一來我那位王叔大可以藉著掃蕩天龍會的幌子,發兵木如寺名正言順把我綁入吳王府當質子,同時將木如寺連根拔起,這才是真正的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