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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跳驟然加速猶如小鹿亂撞,渾身霎時僵硬如木頭一動不動,生怕有任何細微多餘的動靜,都會讓這股溫熱隨風消散。
清風明月伊人。
倘若這一瞬是永遠的話那該有多好?
白雲莫名地有些出神。
冷若冰霜清冷出塵,白衣女子的性子就是這樣,從不刻意去隱藏內心的潮湧跌宕,直來直往,臉頰愈發貼緊了白雲的肩膀,又往白雲肩膀的衣物處蹭動,蹭乾淨臉上的一道道淚痕。
平日冷得生人勿近的白衣女子,此時一如世上最柔弱的鳥兒,安安靜靜地依偎在白雲肩上。
一整座江湖,都敵不過緊緊相依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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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整座木如寺靜得出乎尋常。
到了第三天,籠罩著木如寺的濃郁血腥才稍有淡薄,寺中陸續有僧人重新開始修習日常功課,萬佛坪的大香爐上又重新點起長香,以沖淡周圍的血腥氣,僧童拎水提布正趴在萬佛坪上,戰戰赫赫地清洗著一些死戰過後,清洗不淨餘留下來的頑固血跡。
這些才不過七八歲的稚幼僧童,卻目睹了一場驚世駭俗的血戰,各派弟子慘死的情形歷歷在目,怎能讓他們不心驚膽戰,好在僧童的心裡頭記掛著師父的教誨,佛經亦云你不尋魔,魔不尋你,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害怕的必定是心魔,倒不如直截了當地把一切當做修行,僧童們聽著有理,這才敢咬緊牙關去清洗血跡。
白雲想起身負重傷在寺中住下的主僕二人,詢問寺中的僧人後,才得知紫衣的傷勢穩定了下來,當下正住在菊苑中療養。
在僧人的引路下,白雲來到菊苑。
菊苑比起蘭苑要淡雅不少,此時又是深秋季節,成片金燦爛漫的菊花依牆飄搖。
曾有位鬱郁不得志的大詩人嘆言,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詩中所描述的,不正是此番心馳神往景象?
菊苑裡有兩個守門的僧童,估摸著是慧平主持安排在菊苑照看主僕二人的。
兩唇紅齒白的僧童正蹲在院子裡頭,樂此不疲地欣賞巴掌大的九月菊花。
白雲走入院子後,兩個僧童並未發覺,待白雲走近兩人時,兩個僧童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倉促起身合手施禮。
白雲隨即環視院子一週,除了僧童兩人外再無其他人的身影,正欲開口詢問。
兩個灰袍僧童行禮後抬起頭,看清這位客人的模樣後,又低頭看了眼白雲手中通體烏黑的神荼劍,終於記起了這位髻霞山弟子,還未等白雲開口,便學著長老們的語氣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白雲少俠?”
白雲深感詫異這兩僧通怎會認得自己?可細細一想便又水落石出,木如寺一戰前,詭計多端的童青瑤想要把一切罪狀都推到自己身上,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一傳十十傳百,寺中的僧人認得自己自然也不奇怪
白雲答道:“正是。”
其中一個灰袍僧童的手指間,夾著一朵被風吹落的菊花,合十說道:“龍公子說若是白雲施主前來拜訪,直接敲門進去就是了。”
另外一個僧童又指了指院子中的一間房間,說道:“龍公子就住在在那間房裡頭。”
白雲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徑直走向僧童所指的房間,而是站在院子裡細細踱步,猶豫了起來。
兩個童真稚氣的僧童見這位客人神情古怪,又問道:“白雲施主,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白雲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僧童撓頭抓腮頗為不解,卻沒有心思刨根問底,繼續蹲在菊籬旁賞玩燦菊。
白雲輕輕嘆息了一聲,便要轉身離開院子。
這時,房門從裡邊被開啟,素袍公子負手倚在門前,平淡地說道:“都來到門口了,也不進來喝口茶?”
白雲停住了身子回過頭,目光泛著道不清的光芒,與素袍公子相視了一眼。
房內,白雲與素袍公子環著一張圓桌對坐。
紫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素袍公子沏上兩盞淡香的清茶,端起一盞放在白雲桌前。
“我聽寺中的僧人說,秋離姑娘的病情算是穩定了下來,但我始終是放心不下,便來走了一趟,秋離姑娘的傷勢到底如何了?”白雲掀起茶蓋,茶盞中的枯皺的茶葉在熱水燙泡下重生青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