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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一城中年青來到小攤,跟老闆要了碗鹹辣豆腐腦,緊挨著在兩人坐下。
那人坐下以後輕輕嘆了口氣,手裡把玩著一個雕紋奇特在大梁難得一見的手鐲。
竇長安捧起盛滿豆腐腦的瓷碗狼吞虎嚥,餘光瞥了眼坐在旁邊垂頭喪氣的男子,端著碗的手驀然停住,緊緊盯著男子手中的手鐲。
白雲把神荼請放在桌面上,側目望去,那是一隻雕有西域曼陀羅花的木手鐲,驚覺這朵曼陀羅花的樣式竟如此熟悉,與竇長安那條曼陀羅項鍊幾乎一模一樣。
竇長安緩緩放下瓷碗,目光由始至終都停留在那隻手鐲上。
白雲心生好奇,竇長安曾說過那位在永珍山種下漫山遍野山楂樹的女子,對西域曼陀羅花情有獨鍾,而那條被竇長安如珍收藏的曼陀羅花項鍊,也正是那位女子留下的飾物,可為何這個年輕男子會有一隻雕花相似的手鐲?
竇長安亦有相同的疑惑,放下瓷碗後挪過身子,輕拍了下那個黯然神傷的年輕男子肩頭。
年輕男子氣態昏沉,回過頭後先是看了眼竇長安又看了眼白雲,疑雲道:“有事嗎?”
竇長安擠出一個微笑,擺手說道:“沒事,就是看你手裡頭的玩意好看,想問問你在哪裡買的。”
年輕男子苦嘆道:“你要喜歡,送你罷。”
竇長安的笑容漸漸平復,故作驚訝地問道:“小兄弟,這隻鐲子花紋奇特,是難得一求的寶貝,送給心上人豈不美哉,為何這說不要就不要?”
年輕男子把手鐲放在桌面上,倒起了苦水:“前些天到西塘鎮跑了趟差事,恰好在路邊的小攤上看見了這隻手鐲,我見這手鐲的雕花如此獨特,美不可言,便買了下來想送給心儀之人,可我喜歡的女子是那胭脂風月場裡的風塵女子,鐲子再好看又能怎麼樣,給她送錢的富家子弟多了去了,哪裡看得上這等不值錢的貨。”
灰心喪氣的年輕男子低著頭怔怔發呆,無精打采。
竇長安細細端詳著手鐲,平靜地說道:“那是她不識貨,風塵女子能有幾個出於汙泥而不染的?有哪個不是利慾薰心扎到錢堆裡頭的?難不成她還指望那些一擲千金的公子哥兒給她贖身還債?白日做夢!到了風月場打滾的都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的主,可笑的是戲子配著演戲倒還真入了戲。你實在不用這般難過,你用真心換不回她的芳心,是她吃了大虧你走了運。”
年輕男子似乎是覺得有理,拍了下大腿道:“說得對,是她吃了大虧。”
竇長安又問道:“賣你鐲子的人是男是女?”
年輕男子回憶了片刻,答道:“好像是個女子。”
年輕男子又揉了揉下巴補充道:“說來也奇怪,那位女子的攤上就只有這隻鐲子,賣給我以後就收攤離去了,還說什麼替這隻鐲子找一位有緣人。”
“西塘鎮?”竇長安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
“鐲子送你罷,反正我留著也沒用了。”豆腐腦早已涼透,年輕男子囫圇吞棗地喝完,在桌上留下一個銅板,揚長離去。
“小子,你可能得自個去木如寺了。”竇長安把鐲子收入懷內,吐出一口不明不白的濁氣道:“我得去一趟西塘鎮。”
白雲由心一笑道:“前輩,你放心去罷。”
“怎麼說得像生離死別似的。”竇長安乾咳道:“我只不過是去西塘鎮走一趟,若那賣鐲子的人是她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若不是那也沒辦法,西塘鎮離揚州城也不遠,你還怕我趕不回來?”
白雲搖頭道:“你再不去,太陽就要下山了。”
竇長安極為認真地對白雲說道:“木如寺之會兇險萬分,我再教你一招保命絕技吧。”
白雲信以為真,心無旁鷲地豎起耳朵。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竇長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白雲反應不及差些一記原地倒栽蔥,爾後哈哈大笑道:“謹記!”
“走了。”竇長安抖了抖袖子,與人潮逆流而行。
直到中年男人的身影完全被吞沒在人流之中,白雲才逐漸收起笑容,接下來的路只有他一個人走了嗎?
愁絲難理,白雲沒有去動那碗澆滿紅糖汁的豆腐腦,留下兩個銅板後心事重重地離去。穿行於人潮如織的長街,白雲不斷張望四周,尋覓著硃紅色高牆和兇猛石獅子,可長街兩側幾乎都是做買賣的人家,根本就看不到莫天象口中那座琉璃金頂的氣派府邸。
白雲本想登上那座直插雲霄的玲瓏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