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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飛來峰,白雲將滿滿一籮筐的火卵石搬入廚房,挨著門前的牆腳逐一疊個整齊,如此一來這一畝三分地再也不必亂成一鍋粥,燒火做飯的時候也來得順手,忙碌完擺疊火卵石的活以後,白雲習慣地挑了一塊光滑的火卵石收好,又把廚房裡頭的鍋瓢碗碟裡裡外外刷了一遍,廚房雜七雜八的亂象著實是礙眼,井然有序地收拾一番後是難得的賞心悅目。
白雲正打算返回住處修習刀工,可剛走出廚房的門,便看見一個看似肥胖實則健壯人影在他的住處窗前張望。
白雲欣喜若狂,一股勁奔向那個微胖人影,遠遠地喊道:“小古!”
那一身腱子肉的少年聞聲回過了頭,眉開眼笑揮手回應。
“小古,你怎麼來了?”白雲驚喜不已,一把摟過小古的肩膀,相迎入屋。
“瞧你這記性,咱不是說好了等你回來以後一塊去找漸離嗎?”小古笑道。
牆邊上堆積如山的火卵石吸引了小古的注意,他進門以後伸手拈起一塊火卵石,在屋內閒庭信步。
白雲泡了一壺熱茶,翻起桌上的茶杯,給小古和自個各倒上一杯,又招呼著小古坐下。
小古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手中那塊火卵石上,渾然不顧熱氣呷了口熱茶,吐了吐舌頭根子,他發現石頭上刻了一個鐵峰凌厲的道字,又望了眼牆角其餘的火卵石,才驚覺所有的石子盡是如此,便好奇地問道:“何故這些石頭上都刻著一道字?”
白雲剛捧起茶杯又輕輕放下,自嘲笑道:“初上髻霞山那回根基不穩,故而師父讓我在火卵石上刻字,修心養性之餘借修習刀工之法鍛鍊腕力和指功。”
“原來如此。”小古豁然開朗,覺得這種名叫火卵石的石子入手冰涼,頭一回見識稀奇得很,置於掌心來回搓.捏。
白雲摸出一塊適才從廚房取來打算用作溫故刀工的火卵石,微笑著遞給小古:“你要是喜歡,送你一顆完好無損的。”
小古童心未泯,十足那七八歲出頭頑劣孩童,玩意濃厚地拋起那刻有道字的火卵石,墜落之時又一把抓過:“無趣,我還是喜歡刻有道字的。”
白雲咧嘴一笑,小古還是如從前那般直來直往,於是又問道:“怎麼你一個人跑來飛來峰,丟下飛俠師叔一人在霓霞峰?”
剛提起那位瀟灑不羈劍蕩南疆的青衫,小古眉眼當即擠成了一團,語氣衝得很,百無禁忌道:“別提那王八蛋了,我說我要去飛來峰找你,他非讓我把他這些天積下的酸臭衣服洗個乾淨才肯放我出來。”
小古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一訴心中鬱悶,對坐之人又是親如手足的發小,自然是竹筒倒豆子滔滔不絕,可白雲卻始終遮遮掩掩著笑意聽著小古吐盡不快,在他看來這兩師徒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既然兩人能成師徒,說沒有緣分誰相信,只是兩人的性子迥然不同,難免會有戛釜撞甕的時候,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外人看來,這對師徒像極了小相公和小娘子打情罵俏,總是相互嘮嗑對方的不是。
嘮叨了大半個時辰,熱茶飲了兩三壺,小古才把腹中的憋屈不快吐露個乾淨,這回神清氣爽地拿過豎放在竹椅旁的驚鴻劍,跟白雲討了塊抹布一絲不苟地擦拭起來。
白雲笑道:“你把飛俠師叔說得一文不值,人家還不是把驚鴻劍傳與了你。”
約莫是良心發現,小古語氣緩和了幾分,卻自賣自誇起來:“可不是?那姓吳的這輩子做得最對頭的事,便是幫這柄驚鴻劍找了個好歸宿,驚鴻在我手上比在那姓吳的手裡樂呵百倍千倍,起碼我還懂得惜劍養劍,那姓吳的斬完了蠻子,也不去洗掉劍上的血跡,乾脆就收劍歸鞘,說以血養劍多多益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著這般稀奇古怪的人,盡說些比茄子還乾癟的道理,把一個懶字道得如此冠冕堂皇,到頭來還不是把驚鴻丟回我手裡頭,依我看他就是刻意為之,明明知道我怕血,便煞費苦心地讓我去替他收拾爛攤子。”
白雲終於忍不住笑意,哈哈笑了出來。
小古白眼相對,收拾好驚鴻劍後站起身子道:“走罷,咱找漸離嘮叨去。”
兩人來到了長虹峰,卻見不著漸離的影子,行至在清陽堂外時,遇見了一身披斗笠手提魚竿的老道。
那老道鬚眉皆白鶴骨仙風,一眼便能識得出是位神通廣大的仙家道人,與掌教李重山平平無奇的清雅氣態大相徑庭。
斗笠老道一心求釣,與兩人匆匆擦肩而過,不聞也不問。
走出了三四步,小古才恍然大悟,回頭叫住了那斗笠老道:“孔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