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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但青玄劍派之圍刻不容緩,李峰本想領著眾人冒夜行進,可偏偏在此時下起了連天大雨,李峰見徒兒們一路從髻霞山奔赴西蜀,期間不曾歇腳駐息過片刻,早已是人困馬乏,即便能兵貴神速趕至青玄山也不見得是好事,一旦與天龍會開戰只會適得其反。
大雨滂沱,也幸虧這荒山野地中有一處客棧,李峰便決定在此歇腳一晚,待雨過天明後再趕路前往青玄山,也好藉此讓眾人收拾疲態。
雖說在這荒山野地做買賣,可這間客棧卻一點都不寒磣,樓下是用膳的地方,放了十數條八仙桌椅,而樓上則是圍成一口子的古色廂房。
掌櫃是個身形清秀的慈祥老人,頭戴一頂老舊方巾,正站在櫃檯後邊記賬,而店內的夥計是一黝黑幹練的小夥,肩頭搭著一條幹乾淨淨的白布,那夥計勤快得很,一人包攬了整個客棧的跑腿活。
白雲尾隨眾人進門,一不留神踩中了門檻,踉蹌地往裡頭一紮,不偏不倚正撞在了木勝的腰上,木勝痛得就要嗷嗷直叫,但見客棧內客人如雲,生怕丟了師父的臉面,只好咬著嘴唇吞下痛楚,回頭瞪了一眼身後魂不附體的小師弟。
白雲撓了撓頭,生澀一笑道:“木勝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痛感消散,木勝一把搭過白雲的肩膀,玩味濃重地湊到耳邊說道:“要是撞壞了師兄跟你沒完。”
白雲拆不去木勝的啞謎,目光與一位在殿內吃酒的食客焦灼在一塊,但那食客似有意避開白雲的目光,很快就挪開了視線,白雲也沒有上心,客棧內座無虛席,僅剩窗邊的一張四方木桌,坐下以後李峰便開始閉目養神,店小二打了壺熱茶端上桌,眾人迫不及待地翻起桌面上擺放整齊的瓷碗,倒上熱騰騰的茶水抿上一口,小二在茶湯中加了些許菊花瓣,當真是生津解渴。
見師父不為所動,作為大師兄的唐大里飲盡茶水後,輕輕放下茶碗,跟小二點了好些小菜,又要了七間客房,可那客棧夥計說店裡頭的客房緊湊,只能騰得出四間,唐大里見客棧的生意如火如荼,怕是再稍晚一些連這四間客房都沒有了,便急忙下了定金。
白雲捧起茶杯,卻不知為何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呷了一口熱茶後,含住一瓣甘甜的菊花細細咀嚼,視線在客棧內漫無目的地神遊,卻不巧找出了讓他渾身不自在的緣由,有一雙目光始終在隱隱窺視著他,當白雲再次向那食客投出目光時,那食客又急遽收回餘光裝作若無其事,白雲低頭看了眼裹布木劍,想來那人定是好奇他手中的神荼,故而才不時地投來目光。
放眼客棧中的客人,非富即貴,鮮少有如飛來峰眾人這般風塵僕僕的途客,客棧外的大雨不見有絲毫減小的跡象,稀里嘩啦濺溼了門前大片,白雲望向門外發起了呆。
此時,一直在櫃檯處算賬的掌櫃忙活完手頭上的功夫,雖身子骨大不如從前,但瞧見客棧門前溼漉漉一片,便親力親為拿了條抹布,蹲在門前仔細擦去水跡。
那黝黑幹練的客棧夥計雖似有三頭六臂,怎奈今夜客棧的生意著實是太火爆了,他當爹又當媽,哪裡顧及得過來,年邁花甲的掌櫃慈眉善目,一看便知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抹乾了門前的雨水後擰乾毛巾上的水,順手就把毛巾搭在肩頭上,幫忙幹起上菜斟水的粗活。
老掌櫃端著熱乎乎的飯菜上桌,髻霞山眾人旋即開始風捲殘雲,老掌櫃瞧見茶壺裡頭空空如也,便往後廚吆喝道:“三兒,給客人斟茶啦。”
“來嘞!”那黝黑幹練的夥計一手捧著三碟熱菜,一手提著水壺匆匆從後廚走出。
老掌櫃見狀急忙上前幫忙,從夥計手上接過水壺給髻霞眾人斟上茶水,客棧夥計先是分別給靠門處的兩張飯桌端上菜餚,最後將一碟白如美玉翠葉承底的糕點端到飛來峰眾人的桌上,取下搭在肩頭的桌布拍去身上的油跡,又小跑回後廚忙活去。
老掌櫃抹了把額前熱汗,笑意盈盈道:“各位客官慢用,小店招呼不周莫要見怪。”
唐大里抬頭笑道:“掌櫃哪裡的話,這客棧裡頭客似雲來,咱從進門到坐下都還未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好茶好菜上桌,怕是外頭的大客棧也沒這份伺候。”
聽得客人對自家客棧盛讚不絕,老掌櫃的臉上竟也微微潮紅,他在這巴山腳下經營這間客棧有好些年頭了,在這一帶口碑名望一直都不錯,招呼的都是來往匆匆風塵僕僕的途人遊客,今個在客棧住上一晚,明日太陽上杆頭又策馬離去,過後再打上照面誰也認不得誰,壓根就沒有一個回頭客,可即便如此,老掌櫃總愛抓著忙活空隙與店裡頭的客人好好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