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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落知天下秋,一晃眼,下山的日子就快到了,山風瑟瑟帶著凋零的氣息染黃了半座髻霞。
傍晚,白雲獨坐在攬月庭頂上望著落霞怔怔出神,小怪躺在身邊鼾聲如雷。
落霞綺美,灑了漫山金黃,餘暉襯托著流雲紅徹天空,偶爾幾群大雁白鷺飛過做點綴,只差一條滔滔江河便是一幅落霞與孤鷺齊飛,長天與秋水一色之美的曠世景象。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白雲從小便喜歡秋天,秋天時傷城的天總是很高很闊,落葉與山巒纏繞交織,長空與落霞交融相映。
離下山還有三日,約莫是在髻霞山上待了太長日子,早已對山上清靜悠哉的生活習以為常的緣故,想起即將要下山白雲心中竟有些喜憂參半,無限期望的同時又帶著些許不知所措的暗湧。
這一個月裡一切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學劍時的日子,雞啼而起,每天在攬月庭練劍至深夜,一些摸不著根莖的小瓶頸在任逍遙和林學書的指點下茅塞頓開,落塵八劍也愈發熟練。
說起任逍遙,他還真是一位讓人抓摸不透的老頭,其貌不揚身份令人咋舌又不屑於顯山露水,喜好怪異嗜酒如命酒葫蘆從不離身半尺,每當夜深人靜他才會出現在攬月亭,不過幸好有他指點迷津,白雲才能在這一月裡掃清了平日積攢下來的疑難雜症。
少年挺直腰板伸了個懶腰,把神荼放到了一旁,雙手枕於腦後在攬月亭頂愜意躺下。
“真美。”眼前的風景著實是太過賞心悅目,白雲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感受著縷縷山風拂過臉頰的暢意。
起初飛來峰眾人見到白雲這柄佩劍時都驚訝萬分,將要下山磨練的白雲竟然挑了一柄品相古怪的木劍當佩劍,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山下紛擾複雜,大小宗門盤根錯節,況且這次下山是前去調查天龍會餘孽,就憑一柄木劍又怎能當此重任呢?可李峰的看法卻截然不同,他雖不知白雲手中那柄木劍的來歷,可江湖之大能人異士比比皆是,劍神竇仙兒把佩劍穿雲送入嶗山投名劍冢後,曾發自肺腑地言道,心中有劍勝過手中廢鐵三千。劍的好壞遠不及馭劍者重要,久經江湖閱歷廣博的李峰也沒去追問那柄木劍的來歷,習劍者有緣劍自然來。
涼颼颼的山風輕輕吹起白雲的髮鬢,不知何時在他的臉上除了秀氣,還多了幾分男人的堅挺。
白雲深吸淺吐放空了身體,全身皆是勞累過後的酸楚痛感,那股來歷不明的寒意又從手腕處湧入經脈,所經之處疲勞褪去。
白雲深諳不言,這股對經脈調養甚有奇效的冰寒之感正是來自於腕間那條紫檀佛珠,一開始白雲對這股寒流忌憚不已,但細細一想這是灰衣老僧留給他的遺物,不大可能對他有害處,而且每當在疲乏不堪之時,它又會快速恢復體魄驅除疲憊,久而久之便對這股莫名的寒意習以為常了。
“啾。。。啾。。。”
飛來峰的蒼穹頂上忽然有一抹白影破空掠過,白雲對此並未上心,髻霞山自古便是仙家福地,奇珍異獸滿山皆是,但這陣嘶鳴聲卻久而不散,反倒在攬月庭天空上盤旋起來。
嗖!
天上那頭嘯鳴不斷的異獸俯身直下撲向白雲。
白雲有所察覺,睜開眼後只見一身形奇異渾身雪白的鷹隼正掠空而來。
鷹隼速度之快過猶不及,眨眼撲到白雲胸前,雙爪一收,鉤起神茶後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轉身飛走。
白雲茫然若迷,猛然跳起倉促追去。
那頭鷹隼恍如一支在蒼穹飛梭的穿雲箭,輕而易舉地把白雲甩在後頭,白雲比那天罡境界的大能差了十萬八千里,沒有隨隨便便就御風踏罡的本領,拿那頭鷹隼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使出吃奶的勁在地上窮追不捨。
競逐間,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白雲穿梭於茂密的山澗樹林中,時不時藉著樹枝躍起觀望鷹隼的方向,還好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初上髻霞的稚幼孩童,追擊的手段愈發行如流水,勉強咬得住鷹隼的尾巴。
白雲心中暗道:“這頭鷹隼身手矯捷疾行如風,比在紫竹林碰見的九天土蟒還要犀利。”
一路追趕,樹木漸少,就連花花草草也變得愈發稀疏。
“縹緲峰?”白雲忽地一驚,後知後覺。
縹緲峰的樹木雖不如飛來峰來得瑰麗壯闊,可傳言漫山遍野都是奇花異草,花香襲人綺麗多彩,只是縹緲峰終日被雲霧繚繞若隱若現,外人難以看得見縹緲峰上漫山花草的美景,髻霞山上唯一的女長老,孔道人的親妹妹明鏡長老便是住在縹緲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