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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象大氣不敢出,手裡撰著藍皮書籍觀鼻觀心。
其實年輕道士心清如明鏡,那位坐於三清畫像下的藍袍老道,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他說不想修道學武想要讀書,老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樂得開了花,還特意從髻霞的藏經閣中翻出了多本經典著作讓他閱覽,但他只是隨手地翻了翻便說不喜歡讀這些書,老道依舊是面帶笑容,親自帶他入藏經閣挑選書籍,後來年少的他又說在屋子中讀書無趣得很,想要到山水之間讀書,老道仍然是慈祥地笑著點頭,於是從那以後他便翻遍了髻霞,待帶出去的書籍讀完後才捨得回三清峰,回到了三清峰取了新的書籍後,備好了乾糧又出去讀書,他讀的每一本書都得花上大半個月的光景才能讀得透,如此反覆,待在三清峰上的日子自然是少之又少。
外邊的冷言冷語他是聽得夠多了,雖然不曾放在心上,但是聽久了約莫是也覺得自個只會讀書,丟盡了師父的臉,堂堂的髻霞大弟子你幹什麼不好?偏偏成了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平日還不在三清峰上照顧掌教他老人家,年輕道士心中有愧,故而藏藏掖掖著目光,不敢抬頭與老道對視一眼。
李重山目中有光,仔細地打量著許久不見的年輕道士:“天象,你可終於回來了。”
“是啊師父,帶出去的書都讀完了所以。。。回來了。”莫天象還是低著頭悶聲道。
李重山掐了把手指,收回了目光慈笑道:“為師算了一算,自你上回出去到今日回來,前前後後快兩個月了。”
莫天象啞口無言默默低著頭愧疚不已,平時出去讀書最長也就十來天便會回三清峰一趟,從未曾試過逾一月不歸,而這回足足出去了兩個月,而這兩個月間他都在飛來峰周邊的山頭上讀書。
“可是去了飛來峰?”李重山一語點破了莫天象的思緒,捋順白鬍笑意溫煦。
莫天象慌了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天象,你上山多少年了?”李重山思憶深沉地說道:“記得初上山時你還是個稚幼孩童,一晃眼便是大好青年了。”
年輕道士伸出手指頭數了通,低聲說道:“快二十年了師父。”
“原來快二十年啦?難怪為師的髮鬢都花白了。”言語間,李重山撓了撓白絲如雪的髮鬢。
“天象,你真的這麼想下江南。”李重山又平靜地問道。
莫天象清澈的眼眸中驟起神采,但如花火一瞬稍縱即逝,他決然地搖了搖頭。
“天象答應過師父,待江南飄起紅色的雪才下山。”莫天象終於抬起了頭,堅定地說道。
李重山輕輕地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不是師父不讓你下山,這是你的命數啊。”
年輕道士的眼眶莫名泛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如止水地答道:“徒兒知道。”
李重山微微頜首站起了身子,雙袖平過雙膝,慈祥地望著比他要高出許多的年輕道士,意味深厚地說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木如寺之會臨近,你很快就會得到她的答案了。”
“為師在道學上遇著大瓶頸,即日起入禁地玄空洞閉關悟道,待為師點破了瓶頸自然回出關,這些天就不必來給為師請安了。”李重山笑意闌珊,起身與年輕道士擦肩而過走出屋外。
就在老道邁出門檻時,年輕道士忽地說道:“師父。。。我想修道習武。”
李重山如石像止住了身子,淡淡地說道:“你現在不正是在修道嗎?”
說罷,老道便大步離開,留下似懂非懂的年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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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升起的如銀皎月當空,在波濤洶湧的樹海灑落一片清輝。
一位兩肩出塵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獨自站在攬月亭中。
山風湧動,他的衣袖滔滔翻滾,但由始至終他都望著南邊的夜穹不為所動。
一位風姿卓越眼眸如水的中年女子,緩步走入攬月亭,她取出手裡的火摺子,將攬月亭四角的油燈一一點亮,每點亮一盞油燈便輕輕蓋上燈盞,以防燈芯被山風吹滅。
燭光搖曳,兩人的影子隱隱綽綽,她溫柔地拉住男人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峰,莫要胡思亂想,白雲吉人自有天尚,不會有事的。”
李峰卻依舊望著夜穹不言不語。
傍晚的時分,飛來峰上收到了一封信箋,是遠赴江南的飛來峰弟子林學書寄回來的,信中所言他們一行人在路經雲夢澤時遭遇陰冥大蛇,苦戰之後部分弟子僥倖逃脫,但卻與白雲失散了,原本在靜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