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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他覺得應該說的話都說了。
雖然這些事情士兵們基本都知道。
士兵們不知道的事情,武純覺得自己也未必知道。
敵人有多麼兇狠,武純自己也還沒有見過,上次遇上的那批敵軍太菜了,幾乎根本算不上強敵。
“聽明白沒有——”
武純低吼了一聲。
“聽明白了——”
士兵們大致還算整齊有力地回答道。
有兩個略顯緊張的聲音慢了半拍,是那兩個新補充進來的兵。
武純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臉上帶著些許愧色的班長,面無表情地指著他們兩人道:
“一會上了城牆,你們兩個人跟著我,不想把命丟掉的話跟緊一點……”
那兩個新兵的班長頓時臉上紅了一下,大聲道:“報告。”
武純衝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說話,班長甕聲甕氣地道:
“還是我帶他們兩個。”
武純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來帶吧,你帶老兵,不是對你不放心,你說話不大清楚。”
“新弟兄初次上陣緊張,可能會聽不清命令,城樓之上,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正說著,甲隊的負責人楊楷推門走了進來。
“立正——敬禮!”
武純喊口令道。
全體士兵立即行軍禮,楊楷肅然還禮。
楊楷看著武純問道:“訓話畢了?”
武純點了點頭:“請楊大人訓話——”
楊楷擺了擺手:
“不是訓話……在咱們騰雲城軍中,這不是啥忌諱話,大將難免陣上亡,何況咱們這些兵犢子?”
“每天做著的都是將腦袋夾在腋下的勾當,便沒那許多忌諱講究了,不要繃著一張死人臉,沒啥大不了的,經過一陣下來的人都知道。”
“只要拼命殺人,被人殺的機會便不會太多,不過防備個萬一罷了……”
說罷,他擺了擺手,也不再多說廢話,吩咐身邊那位文案道:“開始吧!”
那位文案急忙一拱手打了個揖。
他是司徒允肅那邊的人,確實還不太熟悉這支軍隊中的新式軍禮,口中連稱:
“是……是……大人!”
看著那文案官鋪開了筆墨紙張,士兵們的反應各不相同。
兩位新兵雖然強自壓抑著緊張的感覺,但慘白的臉色卻是遮掩不了的。
武純第一個站到了那文案官跟前,道:
“和我爹說,用心伺候那十畝地,那是他兒子用命掙來的,不用納糧的,伺候得好了,一年的吃喝嚼裹足夠了,說不定還能有點積蓄,給咱說個媳婦……”
老兵們一個個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那兩個新兵也被武純這極為新鮮的遺言弄得忡怔了一下。
緊接著,老兵們一個接一個地上前,說起遺言來。
“給我娘捎個信,教她不要一天到晚嚎喪,咱命大得很,死不了,這一回怎麼也能再掙十畝地出來,今年要是能多打幾仗,我估摸著明年咱家也能僱得起佃戶了……”
“告訴我婆娘,叫她給咱好好看娃,不許偷漢子,否則咱回去捶死她……”
“跟我弟弟說,咱老子眼神不好,半夜守田便不要讓老子去了,咱弟年輕力壯的,多幹點活沒壞處……”
“跟香兒說說,今年便不要跟著家裡去逃難了,等攢夠了二十畝地,咱就回去娶她……”
諸如此類的奇妙遺言聽得那文案官伸著脖子直噎氣,在楊楷的催促下卻也只得一一照錄在案……
……
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看著陰雲密佈的蒼穹,北辰蕭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看來今夜註定將是個沒有月光的夜晚。
敵人之所以一直在壕溝前耐心等待,等的應該就是這個。
下午時分,令鴆得的大軍已經到了城外不足五百步的地方。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有可能會連夜攻城。
今晚一場惡戰是不可避免。
雖然己方對此並非全然沒有準備,不過面對強悍的令鴆家族軍隊,仍然不好說有多大勝算。
空氣中充滿了溫潤潮溼的氣息,似乎有點大雨將至的味道。
儘管下雨將會給敵人的進攻造成一定的障礙,但是對自己手下計程車兵影響恐怕會更大。
因此北辰蕭不住在心中禱告著,希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