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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主播用慷慨激昂、唾沫橫飛的極具煽動人情緒的語氣,播報著這則新聞,周餘弦跟佩姬等人相處久了,竟然聽懂了大部分,他心血澎湃,激動不已,後面的話便沒聽進去了。
“太好了!成功了……看鬼組織有什麼通天本事,收拾這個殘局!”周餘弦激動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方哥、佩姬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報復,或者被政府問責……”
好一陣過後,等周餘弦回過神,有關新聞已經播放完了,他吃飽喝足,又聞大好訊息,很覺心滿意足,便開了間房,打算先昏天暗地地睡上一覺再說。
不想,這間簡陋的汽車旅館,房間全用木板隔斷出來的,隔音效果極差,周餘弦才躺下,就聽到左邊房間裡傳來男女歡愉聲,讓他心煩意亂,不得安寧。
周餘弦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翻來覆去躺了好一陣,隔壁“大戰”終於結束,歸於平靜。周餘弦剛鬆了口氣,閉上眼,忽又聽右邊房間裡一個低低的男聲響起,似乎在打電話:“聖歌教堂?地址又變了麼……好的,我現在在來鹽湖城的路上,明天下午兩點之前一定趕到聖歌教堂,再見,加爾執事。”
那男子本來聲音是壓得很輕的,只因周餘弦耳力絕非常人,所以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驚:“加爾執事?難道就是我在雅典見過一次的十字派執事……聖歌教堂不是我在老黑鬼燒燬的房子裡地圖上看到的嗎?原來在鹽湖城……十字派跟鬼組織同時都趕往聖歌教堂,是要大幹一場?”
周餘弦又想起在倫敦時,馬丁告訴說的,五派跟鬼宗大戰一觸即發,頓時確定無疑。
隔壁男子結束通話電話,四周徹底安靜了下來,周餘弦卻睡意早去,心中有些激動:“鹽湖城聖歌教堂,我要不要也跟去看看?鬼組織不是自稱人人皆是精英嗎,如果我躲在暗處,等他們兩派狗咬狗一嘴毛的時候,‘撿個漏’殺他幾個人,就值回了本,也算有慰爺爺、叔公的在天之靈了……”
周餘弦越想越深覺這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當即打定主意,決定跟著隔壁的人,前去鹽湖城。
周餘弦這一夜都沒睡好,一直警覺地聽著隔壁那人的響動,早晨六點多天沒亮,就聽那人起床開門了。他跟出房間,見隔壁那人穿著軍綠勁裝,腳蹬馬丁靴,身材粗壯,看起來像個大兵,沒有半點十字派基督教徒的模樣,已經走到走廊那頭去了。
周餘弦看著他下樓到了停車場,開著輛黑色路虎,出了汽車旅館,疾馳而去。他倒不急著跟上,反正知道了地點在鹽湖城聖歌教堂。
周餘弦在旅館旁邊的銀行,取了點錢,買了漢堡、飲用水、美國地圖,然後用個揹包裝起。大洛杉磯地區跟鹽湖城所在的猶他州相鄰交壤,來往的順風車太多了,他不緊不慢走到馬路邊,看四下無人,提身一縱,神不知鬼不覺地飛上了一輛往鹽湖城方向的卡車頂上。
破曉時分如刀的寒風,刮在周餘弦的臉上,他毫無知覺,伸個懶腰,徑自躺在卡車頂棚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漸漸亮開的藍天,今天定然是個好天氣。
周餘弦的頭髮因為昨日一天一夜的奔波被汗水粘做一團,油膩膩的,闖進火海時,又把衣服邊角燒爛,滿身是灰,此情此景,搭著便車,他感到自己就是個活脫脫的流浪落魄漢子。
然而,周餘弦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心胸遼闊的快樂。
中午,趁卡車司機停車吃飯的時間,他也溜下車,大搖大擺地進了餐廳吃飯。他又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關於他們釋出在網上的影片的最新進展……有人匿名向美國政府,提供了關於影片製作人員的名單,正是佩姬、菲爾普斯、方朝臣、周餘弦四人,目前政府還沒對此名單表態。
“哼,為什麼獨獨少了王見斜?一看就是鬼組織搞的鬼,想借政府的手來整我們四人……不過,這是不是也說明方哥他們,當天逃脫了鬼組織的毒手,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周餘弦看完新聞,驚後而喜,“到了鹽湖城,得想個辦法聯絡方哥,免得他為我擔心……”
猶他州首府,大鹽湖畔,鹽湖城華燈漸滅。
夜已深,低垂烏雲重重地塗抹在天際,月明星朗。
美國西部高原的寒風正勁,正肆虐整座城市。
城南古老的聖歌教堂,在冰冷的月光下是一團邊緣模糊的黑影,巍峨高聳,塔頂肅然的十字架直刺天穹。隱隱可見教堂內搖曳燭光,映出玻璃上的七彩窗花。
十八世紀中葉,楊百翰領導基督後期聖徒教會摩門的教徒,長途跋涉來到這西部荒蕪山谷,在鹽湖城定居下來,教堂便修於那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