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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穀縣下了雪、氣溫低,包子帶回縣衙餘溫已不高,但武松仍吃得津津有味。
“三郎,這真是兄長做的?若能保持這手藝,在家做買賣必然能成。”
“那是自然。”
楊長頷首補充:“不過明早大哥開業,哥哥最好叫上麾下兄弟,到紫石街去捧捧場,只有先把名氣打出來,後續生意才有保障。”
“這不合適吧?若被知縣相公得知,豈不說我假公濟私?”
武松言罷咬下半個包子,立刻擺手否了楊長的建議。
但楊長聽後卻沒放棄,他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
“若自己請兄弟們吃包子,外人非但不會說哥哥假公濟私,還得誇哥哥體恤下面的兄弟,這錢為大哥、二哥兩邊賺名,非常划算!”
“言之有理,不過這錢得我出,不過下面幾百個兄弟,倘若每人請一個.”
“最多二三兩銀子。”
不待武松把話說完,楊長已搶先算出經費,並提醒:“明早我先去紫石街幫忙,哥哥畫完卯也別叫人都去,可分作三天再分批前往,否則要嚇到街上行人。”
“三郎想得周到。”
武松點頭肯定,跟著好奇追問:“這是哪裡的做法?感覺和別的做法有區別,我也算走了好些地方,一次沒見到。”
“我幼時家裡有遠親串門,好像是長江南邊某個地方,他們那邊就是這個做法,但具體是那個地方想不起來,幸好留戀這味道記起做法,否則也沒辦法教給大哥”
楊長無論是對叔嬸,還是面對武家兄弟,說不通就推給原身家庭,反正全家瘟疫死光光,即便核實也死無對證。
畢竟死者為大,武松不疑不追問。
他現在對楊長的情誼,勝過之前遇到的宋江,完全當著親兄弟看待。
次日畫完卯,武松帶著一隊人,著便服來到紫石街,遠遠看到家門前,已圍了不少食客。
寒冬清晨,天光大亮。
武大攤前圍的人,多是鄆哥吆喝來的。
沒天亮之前,鄆哥就來到武大家,得楊長再面授機宜,揣幾個包子就去幹活。
鄆哥是陽穀縣人,自幼混跡在大街小巷,他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的人多,依次走街吆喝宣傳,把武大郎的包子早點,誇得天花亂墜。
有人想佔便宜,有人想嘗新鮮,便陸續前往紫石街。
武松不願近前,與同行弓手發了銅錢,讓眾人各自去買包子,然後再去巡街做事。
至於其餘湊人氣者,會根據時辰分批來到紫石街,持續穩定早點鋪紅火景象。
當然,這都是楊長的主意。
除此之外,門頭上懸著紅布橫幅,上書‘武記早點,開業大酬賓,前三天買五送三。’攤位後方門上掛著木板,包子品類、價格一目瞭然,武大再不用怕嘴笨挨個介紹。
楊長字醜不能示人,武大拿著他的手稿,藉著到對門胡記買冷酒,請店主胡正卿捉刀代筆。
武大攤前人頭攢動,胡正卿望著自己的墨寶看,暗忖武大雖然其貌不揚,卻有能文能武兩兄弟。
用紅布做宣傳這法子,看來引客效果挺不錯,自己要不要也學學?
胡正卿捋須沉思之際,隔壁開紙馬鋪趙仲銘靠了過來。
“昨日武大來過,看他門上的招引,應是出自貼司之手?真是寫得一手好字,他攤前能有這麼多食客,貼司要佔五成功勞。”
“四郎莫亂語,我的字不過錦上添花,關鍵是人家主意出彩,你也吃了他送的包子,味道確實不錯吧?另外我已不做貼司多年,以後也別這般稱呼”
“武大之前一直挑擔走街,怎麼突然就在家門前賣早點?而且他這包子做得極好吃,為何現在才拿出來?”
“是他兄弟出的主意.”
“啥?”
趙仲銘聽得一驚,打斷對方追問道:“你是說打虎的武都頭?”
“非也。”
胡正卿搖頭否認,指著對面攤位解釋:“是武大認的兄弟,楊長楊三郎,此刻就在攤旁幫忙。”
“哦?我看看去。”
趙仲銘聞言心生好奇,遂到街對面踮腳想要窺探,結果人太多沒能擠進去,只得悻悻回到自己店鋪。
這生意,好的讓人眼紅。
開業頭天人多,楊長也沒一直待在攤前,他不停到後廚端蒸籠,一上午忙得不亦樂乎。
沒到午時,幾百個包子和炊餅,就已全部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