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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便被擊潰。
右軍潰散奔走,影響前軍也跟著逃。
种師中攜中軍趕到戰場,與參與合圍的金軍展開激戰,有他親在陣前指揮與激勵,很快就穩住了頹勢,並用神臂弓打退了敵人進攻。
然而,正如逃卒範通所言,宋軍有即時討賞的習俗。
种師中當時拿不出賞賜,儘管他許諾回到真定馬上補發,也擋不住將士們棄他而去,主要因為糧食危機已出現。
由於攜帶軍糧不足,种師中只能控制口糧分量。
最近三天,每天每人只有一勺豆子,軍中已經人心惶惶。
若是原來的種家軍,或許不會出現大面積潰逃,但那支軍在對付西夏,練就出來的能戰勁旅,已在收復燕京期間折損殆盡。
這支近十萬人隊伍,半數是在陝西新招募計程車兵,半數是在中原地區招募的流民,戰鬥力與忠誠度,都與原來的種家軍不能比。
潰一而十從,逃十而百從。
這一仗,必然是敗了,而且是慘敗。
看到此情此景,這位六十八歲的小種相公,已有了殺身成仁的覺悟。
部將多次提醒突圍,都被种師中斷然拒絕。
想到與其逃回京城受辱,不如戰死嶺上留個美名。
數千留下計程車兵,與种師中從清晨戰鬥到中午,最後只剩下不足百人。
午後,黑雲滾滾。
宋軍被圍困在一個小山頭,四面八方全是金兵部隊。
此時的金軍,就像貓抓住老鼠不殺,故意丟在原地玩弄戲耍,他們剛才突然停止進攻,當著宋軍吃喝休整。
而宋軍打了一上午,此時已經又累又餓。
种師中坐在青石上歇氣,用戰袍拭去刀上的血跡,只見露出的鋒刃已捲曲,並且有好幾處豁口。
“將軍,此時烏雲蓋頂,估計很快會有一場大雨,而金軍此刻卻停下補給,咱們還有突圍的機會”
“嗯?”
种師中抬頭打量勸諫者,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於是蹙眉問道:“今天上午,老夫注意你許久,殺敵勇猛且肯捨身,你在中軍哪一營?怎麼之前沒見過?”
“回稟將軍,末將不屬中軍,而是右軍”
“右軍?”
种師中聞言一怔,右軍率先被金人擊潰,就是因為多為新招募,來自河北各地的流民。
這一上午交戰,有好幾人來勸突圍,都是單純勸說沒分析,唯獨此人條例清晰,讓种師中刮目相看。
“右軍率先潰走,金兵似乎也沒加阻攔,你怎麼沒跟著逃走?”
“如果大家都逃,誰來擋住金兵?”
“有血性,不過老夫,不走了”
种師中嘆了口氣,眉頭突然迅猛一收,左手則按在大腿側面,那裡有一處刀傷,此時疼痛感又爬上腦門。
那勸諫計程車兵,看到种師中手掌旁有血滲出,猜到對方傷口崩開。
他當機立斷撕下衣角,一邊上前為其捆綁止血,一邊繼續安慰勸說:
“將軍這是小傷,咱們還有幾匹戰馬,若是等會下起雨來,一定可以掩護殺出去,您可別這樣放棄了.”
“呵呵,有意思。”
种師中望著眼前陌生面孔,捋著斑駁鬍鬚饒有興致,問道:“你可知道,金人為何會停止進攻?”
“為何?”
“除了意圖招降,沒有其他解釋,所以老夫走不了.”
“啊這.”
士兵聽完怔住。
种師中見狀慈祥笑道:“能戰鬥到現在,你是個不錯的人才,不用陪我殉國,等會若真有大雨降下,老夫掩護你突圍。”
“這怎麼行?”
“聽我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李”
李姓士兵正要自我介紹,卻被左前方的呼喊聲打斷:“請小種相公出來答話!”
“勸降的人來了,扶我前去答話。”
“哦”
种師中被攙著走了兩步,便掙脫那士兵忍痛向前。
暴風雨的前夕,狂風捲著塵埃亂飛。
种師中緩步向前,看見樹葉在零落風中,感慨不是所有葉片,都要等到秋天枯萎,也就很多提前墜落。
他感慨樹葉,也感慨自己。
“末將李嗣本,見過小種相公。”
“是你?”
“數年前在秦州,您對末將多有教誨,至今思之,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