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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右軍各部,楊長驍勇善戰、箭法出眾,若抵擋不住就直接放亂箭,給我連人帶馬留在殺熊嶺!”
“是!”
帳外暴雨傾盆,嘩嘩聲掩蓋腳步喧囂,西麓金軍聞令而動。
僅一炷香的功夫,萬餘金軍集結開拔,冒著大雨向山南疾奔。
儘管金軍出擊迅速,但從殺熊嶺西麓到南麓,只有荊棘叢生的野徑,大隊行動十分不便。
除此之外,大雨不但能模糊視線,也會大量增加身體的負重,直接延緩行軍的速度。
未末時分,婁室總算率中軍趕到南麓,那時暴雨強度已減弱了八成,可惜楊長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殺出重圍。
右軍主將完顏習室,走到婁室面前如鬥敗公雞,低著頭語氣盡顯無奈。
“剛才雨勢太大,本來就視線不明,但敵人挑的突圍路線,竟都是防守薄弱點,將士們雖然盡力抵擋,還是讓兩騎逃走,主要領頭那白馬小將,如同猛虎下山一樣,根本沒人攔得住。”
“楊長箭法驚人,目力非常人可比,而且有託舉石獅之能,勇武自不在話下,但是”
婁室話到一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又蹙眉繼續問:“正面沒人擋住他,你的人不知道放箭嗎?本將軍的命令沒收到?這都沒把他射下來?”
“射了.”
完顏習室苦澀點頭,補充道:“那人身手極其敏捷,亂箭都被閃避或者掃開,不過他坐下那匹白馬,應該被射中了五六箭。”
“哦?”
婁室轉憂為喜。
他抬頭看見天空昏暗,即指著南方沉聲說道:“今日下了一場雨,天黑比平常要早得多,而楊長坐騎中箭走不遠,等會必然藏在某處過夜,傳令左軍、前軍收拾殘局,其餘各部向榆次進發,沿途村子一個一個掃過去,我要這廝有來無回!”
“是!”
金軍繼續冒雨趕路,到黃昏時雨已經停了,但還沒走出那片山地。
婁室猜測楊長離得不遠,又命令大軍連夜向前推進二十里,打算明天早上如捕魚那般,對周邊進行拉網式排查。
金軍趕了半晚上路,而楊長則徹夜沒停。
當夜多雲,無月無星,四野如潑墨。
楊長有夜視之能,坐騎也被馴服得能走夜路,他在黑暗裡行走如履平地,但緊跟著的李彥仙沒這本事。
當黑暗吞掉最後一縷光,李彥仙就像陷入深淵一般,身體不由自主感到緊張。
“楊將軍,眼下天已經黑了,今夜似乎沒星辰指路,冒然前行容易迷路,若不幸撞到金軍懷裡,豈不白忙活一場?不如先找個地方歇宿,明天一早再趕路不遲。”
“跟著我走,不會迷路。”
“不是.”
楊長之前如猛虎下山,現在又不容質疑的回答,饒是李彥仙性格桀驁,此刻不敢大聲質疑。
李彥仙頓了頓,小聲且委婉提醒:“小種相公受了傷,又在馬上顛簸許久,他得及時治療與休息.”
“治療?休息?給我忍著!”
“您這.”
“荒郊野外找誰治療?本將坐騎也中了數箭,只能回到威勝再醫治,想活命就跟著我。”
楊長繼續催馬前行,猛然看到趴在前方的种師中,此刻腦袋正在左右搖晃著。
這廝醒了?
他這個姿勢,莫非腦充血不舒服?
“籲,將軍醒了?”
“這是哪裡?”
“哪裡?應該是榆次地界。”
“真逃出來了?那幾十個兄弟呢?”
种師中抓住馬鞍,仰起脖子四處張望,但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到耳邊嘰嘰蟲鳴。
楊長單手扶住他肩膀,在黑夜裡看向李彥仙,緩緩說道:“除了有一人跟到此地,其餘應該都已戰死嶺上。”
“啊?那你是誰?”
“小人李彥仙。”
“是你?”
种師中苦澀一笑,左手抓住楊長扶肩的手背,鄭重說道:“種家軍全軍覆沒,我哪還有臉偷生?李彥仙是新募之兵,為人仗義又很機靈,楊將軍能把他救出,也不枉你冒險一場,而我已沒臉活下去,但死也要死在戰場,明日再殺兩個金狗墊背”
“小種相公,咱們都出來了,您這是何苦?”
“我意已決,李彥仙.”
“小的在。”
李彥仙應聲等待後話,但种師中卻遲遲不說,便好奇追問:“將軍?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