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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山寨直接人去寨空,有的還有星點的幾個人,孤木難支,只能轉投其他山寨去了。
可以說,現在這個時候還能留在山上繼續當匪的,都是真心想從事這門事業的,他們有自己的心思盤算,有自己的理想追求。不可不說,都是有苦難言、有志難舒的一群人,至少一部分是這樣的,但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押著腦袋圖享樂的。
如今天澗路周邊大的匪落有兩處,恆翠山和逍遙山,分佈在天澗路兩側,前後不過五十里。恆翠山講求劫富濟貧、替天行道;逍遙山崇尚有酒有肉、比神齊仙。兩山宗旨截然不同,可謂一紅一黑,但二者實力相當,縱然恆翠山看不慣逍遙山的一些做法,也不敢輕易發難。相同的是,他們對鎮北鏢局都是相當尊敬的,每當鏢車經過,都會拱手肅立,目送而去。
鏢車行至恆翠山下的時候,恆翠山的寨主洪天英正率著數十個人要上山,見鎮北鏢局至,停步而立,拱手行禮。邢鏢頭下馬行禮問候,楊曦緊隨著下了馬,行了禮。
寒暄過後,邢鏢頭把手擺向楊曦,跟洪天英介紹第一次跟鏢的鎮北鏢局少主。洪天英把眼觀瞧,看此少年面容俊朗、英氣勃發。面上施禮如常,心中卻不禁暗暗稱奇。
因雙方各有要務,話沒說幾句,便早早散去了。
出了天澗路,在官路上再行二十里,就是安君縣東城門了。此時正值傍晚時分,城門還未關,門兩旁甲兵持矛而立,嚴整齊備、莊嚴肅穆。穿門而過的人依舊很多,男女老幼,貴賤窮富,服飾迥異,模樣紛呈,各色各樣,一時難以述盡。
御水街上的龍騰客棧,是安君縣最大的一家客棧,也是鎮北鏢局常住的落腳點,幾個夥計老遠便跑過來笑臉相迎,有人招呼車隊進後巷,有人牽過了邢鏢頭和楊曦的馬,有人在前面躬身行禮、小跑著請兩位往裡面走,好不客氣。
楊曦走在邢鏢頭左側稍靠後一點的位置,抬眼觀瞧這座客棧,只見雕簷畫棟,碧闌朱杆,六面巨幅幡子在輕風下緩緩浮動,一排火紅的大燈籠照得龍騰客棧四個字紅透耀眼。二樓有窗開著,兩個書生模樣的人在舉杯對談,三樓不時也有人影在窗紙前閃動,像醉人晃,又像秀人舞。古樂蕭瑟、推杯換盞之聲此起彼伏,玉盤珍饈、窖藏佳釀之味飄香四溢。
進了大堂,早有一滿身綾羅的老者拱手迎了上來,滿面堆笑道:“邢鏢頭,近日可好?”
“好,承蒙老掌櫃過問”,邢鏢頭還禮道:“最近生意可好?”
“好,好”老者點首回應,眼睛卻偷偷打量了邢鏢頭身旁的少年一眼,見其英姿颯颯,器宇不凡,面容和自己的老東家楊鏢總又有幾分相似,暗中已是猜個大概,開口問道:“冒昧相問,這位少俠可是少主?”
“正是,老掌櫃這識人察物的能力確是老道,恐這天下有此本事的再找不出第二個了”,邢鏢頭誇讚一番,惹得老掌櫃嘻笑著連連擺手不敢當,然後轉首對楊曦道:“少主,這是龍騰客棧的當家人錢亨錢掌櫃”。
楊曦聽罷,欠身行禮道:“錢掌櫃,久仰”
“哎呦呦,少主折煞我了”,錢掌櫃忙躬身回禮,說了一大堆場面話,過後接著說:“飯菜、客房都已備下,請少主、邢鏢頭移步到後廂房”
二人告謝,由錢掌櫃引著,奔後廂房而去。
入了房,只見寬敞的客廳內擺著五張飯桌,上面擺滿了素菜肉食,不奢華,但很豐盛,每張桌子一側都放著滿滿一桶的飯。眾鏢師依次坐定,邢鏢頭一聲令下,頓時盤箸相擊之音便此起彼伏了起來,輕微地、雜亂地,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眾人席間沒什麼言語,只是自顧自地吃,吃好了,也是原位坐著,待大家都吃完了,邢鏢頭又一聲令下,眾人才一齊散去。
和鏢師們吃過了飯,楊曦便獨自回到了房中,坐於案前,漸漸神情渙散,身無所至,看著搖曳亂動的燈火,思慮像竄出了地獄的密密麻麻的魂,開始不停地肆意翻飛。
殺了黑旗軍會給父親帶來多大的麻煩,會給整個家、整個鎮北鏢局引起多大的風波。說實話,動手那一刻他並沒想這麼多,他只是覺得,那樣的人,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已經不是人了,是被慾望奴役了的鬼,他們活著,百姓就會死,他不想百姓死,所以黑旗軍就得死,不是一個,而是全部。
那一刻,同胞的血澆鑄而成的仇恨已然填滿了他的腦海、胸膛、全身的血脈,他沒了理智,沒了思考,彷彿進了一條狹路,除了向前,別無退路。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殺了眼前這隻鬼,必須殺了眼前這隻鬼,殺了它,自己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