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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天,季安能想到的安君關上的所有安排都已妥當,剩下的就是有條不紊的一件一件的讓兵士們去做就好了,議事廳又恢復了往日的狀態,就像一條曲線,剛經歷過高峰,即使回落到了平常位置,也讓人倍感舒緩得很。
針對戰時石木之材供應不足的問題,楊晉堅毅季安派兵去南城外的山林裡伐木以充填庫房,季安一聽便覺得有理可行,馬上同意了,並立即派出一府兵士去南城防外伐木。
入夜時分,兩夜未眠的季安終於有了睡覺的機會,洗漱完畢,本打算躺在床上過一遍今天的事情,想想是否有疏漏,誰知腦袋剛一沾枕頭,便覺身體沉重、意識模糊,須臾,便沉沉地睡過去了。
出了議事廳,楊曦領著父親回到了自己的營房,吩咐兵士上了兩碗熱茶,待兵士擺定離開後,父子二人依案而坐,相互看了看,一時間反都沒說什麼話。
楊晉端起了熱茶,讓了讓楊曦,楊曦趕忙雙手捧起自己面前的那碗,二人同時喝了一口。熱氣入體間,恍若驅散了身體裡積壓已久的疲憊和心累,頓時一陣輕鬆,好不愜然。
“最近可好?”楊晉放下茶碗,輕輕說道。
“還好”楊曦回道,“只是...”
“只是什麼?”楊晉抬首看著楊曦,看樣子自己的兒子似乎有話未盡,又有口難言。
楊曦又喝了口茶,沉了沉心,突然起身行跪拜大禮,道:“孩兒有罪,負了父親所望,鎮北鏢局...鎮北鏢局...”說著,不禁哽咽吞吐起來。
“曦兒這是作何?”楊晉趕忙起身扶起自己的兒子,料楊曦不是輕易動情之人,如此這般,定是遇到了什麼挫折,想其畢竟年幼,初到安君關從戎,又經歷如此大戰,也是難為了他了,一邊想著,一邊將楊曦扶於案前重新坐下,道:“孩兒有話,只管跟為父講,眼下只有咱們父子二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見父親如此說,楊曦舒了舒氣,穩了穩心神,便把自己從鎮北鏢局出來,中途臨時投奔銅陵關,又轉而馳援祈君關,在祈君關外大戰黑旗軍,後關中失火,無奈撤回,在銅陵關東城防遇到伏擊,幸好羅陀寨三位當家人救得及時,最後來到安君關。一五一十都跟父親詳細說過,足足說了兩炷香的功夫,待楊曦語盡,氣氛,又陷入到了短暫的寧靜之中。
楊曦的一番話,完全出乎了楊晉的意料,原來,這事情,從一開始便已經偏離了自己當初設定好了的軌跡,但自己的兒子所說,又是那麼的順理成章,縱然是自己,可怕也會沿著這個軌跡走吧。鎮北鏢局是有損傷,可既然從了軍旅之事,這生死,便沒有尋常百姓那般去珍視了,因為心裡存了大義,大義當前,又有幾個軍人是畏死的呢!
楊晉一直在吸收著楊曦所說的這些大量的資訊,同時重新思考著這事中的每個人,他們的挫敗和成長,他們的義無反顧,他們的憤然決然,待一切都梳理得清了,想得透徹了,楊晉又端起了桌前的那碗有些溫涼的茶,喝了一口,定了定神,緩緩說道:“曦兒不必太過自責,我若是你,看到銅陵關狼煙乍起,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抉擇的”
“父親...”楊曦依舊情緒激動,吐出兩個字後,再無法說出後面的話。
“沒事的,你帶著鎮北鏢局的兄弟們做了對的事,即使身在九泉之下,他們也會安心的”楊晉勸慰道。
楊曦半晌無話,目光有些呆滯,像是在放空自己,又像是在沉思。
見楊曦若此,楊晉又道:“兄弟們都知道,著了這身衣甲是意味著什麼,眼下國家危難,重創累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在大廈將傾之時昂首挺胸地站了出來,敢於直面強敵,去拼,去殺,就已然全了心中的大義,他們走得無憾,走得無愧於心,走得值得我們每個人去銘記,去緬懷。但不是現在,他們已經為我們拼出了一條血路,但這條路還未通,且隨時都會斷毀的可能,此時,我們絕不可鬆懈,現在還不是苦口談心的時候,我們要振作,扛起將倒的旗,去完成他們未競的事業”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眼下最緊要的還是咬緊牙關,守住安君關,父親之意在此,楊曦也心知肚明,只不過終於可以和父親獨處,這心裡的堤壩竟再也支撐不住,洪水氾濫過後就是緩流,楊曦的心神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長舒了口氣,變得和往常一樣。
見楊曦神色恢復,楊晉又喝了口茶,道:“聽你剛才所說,這銅陵關怕是早已爛透了,以前隔三差五的舉行個什麼演練的,規模甚大,看著也是壯觀,真以為比關啟將軍在任時更盛,沒想到卻是個空架子,一臨了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