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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不意,但敵人不知所錯的時間不會太久,尤其是身經百戰的敵人甚至更短,這點楊曦深知,所以他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最大的戰果,這樣就能減輕之後的戰事負擔,畢竟他們鎮北鏢局才幾十人,而黑旗軍的人數就目前來看,大概五六百人上下的樣子,後邊是不是有大部隊也不知道,對於身後霍青府能不能增援更沒什麼把握,但楊曦還是要衝這一次,他別無選擇,與其苟且一輩子懊悔不已的活著,不如轟轟烈烈地博他一把。
戰場局勢如楊曦所想的一樣,黑旗軍蒙了一會兒便發現衝進來的不過是幾十人的小部隊,而我黑旗軍的人數明顯優於對方,且在大燕境內,能有什麼天兵神將不可阻擋,不過是一群紙老虎罷了,我黑旗軍戰力甲於天下,還能在此處吃了虧。只聽得黑旗軍中有人嘶吼了三聲“戰,戰,戰”,正處於潰勢的黑旗軍便止了逃勢,立時重整了陣型,把這支小股部隊包圍在了正中心,想要耗得他們力竭,然後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掉。
楊曦愈戰愈勇,全然不顧敵人會採取什麼兵法策略來圍攻自己,此時的他好像身負無窮的力氣,心中只有一個執念,殺,殺死每一個出現在眼前的黑旗軍,只要自己不倒,就要一殺到底。亮銀槍一掃,便倒了一片的黑旗軍,槍勢一砸,便將敵人連人帶馬地打翻在地。萬軍之中,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以驍勇兇狠見稱的黑旗軍竟一時難擋楊曦的威勢。眼見潰勢又顯,黑旗軍中又有人高聲喊道:“戰,戰,戰”,黑旗軍聞聽軍令,正欲重整軍勢,此際楊曦也尋聲望去,只見黑旗軍中後方隱隱看著一人,一應穿著、坐下戰馬都與別人不同,想來是一軍主將,剛才的那三聲軍令想必也是出自他口,心中突現一念,所謂擒賊先擒王,不如先滅了這一軍之主,我看這斷了頭的蜈蚣還如何耀武揚威。
想罷,立即轉馬而動,直直奔那主帥而去,邢鏢頭在楊曦身旁領會到了楊曦所想,立即吩咐眾鏢師轉馬跟隨楊曦。亮銀槍左劃右挑,打出一條路來,快馬疾衝,須臾便到,手抬槍起,奮力一擊,那主將一時躲閃不及,忙橫過彎刀格擋,楊曦本就力大,再加上亮銀槍九十斤的重量,那黑旗軍主將抵擋不住,只聽得當啷一聲,亮銀槍打翻了彎刀,順勢砸在了黑旗軍主將的腦袋上,頓時血流如注,翻落馬下。
見主將被殺,黑旗軍一時間慌了神,暫時沒了攻勢,但包圍之勢已成,騎虎難下之際,軍中又有人接著高喊“戰,戰,戰”,且不止一處,聲音也漸次繁盛,此起彼伏起來。每一次聲起,黑旗軍的攻勢都跟著增了一分,勢必要滅了這支突如其來的燕軍。楊曦也不懼,率著鎮北鏢局的人繼續在黑旗軍中廝殺著。
霍青仍在山林盡頭觀望,看著邊房隊衝進去,黑旗軍把他們圍起來,邊房隊在裡面廝殺,左突右進,但始終沒衝出黑旗軍的包圍圈。霍青沒親眼看見裡面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清晰地想到裡面正在發生什麼。那支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的邊房隊,那支從孟護堂那裡臨時受命來到自己騎兵府的邊房隊,那支自己起初很不待見但現在又有幾分欽佩憐惜的邊房隊,那支比自己的霍青府更像是霍青府的邊房隊。我怎麼能讓那幾十人的騎兵隊孤身犯險而自己卻在此處遙遙觀望呢?這還是我霍青嗎?不管他黑旗軍有沒有援兵了,上了,我的騎兵府。
一聲令下,霍青府早已按耐不住心中迫切的參戰慾望,齊齊躍身上馬,呼喝著衝上了官路,打馬馳騁,挺身抬槍,一起,一落,極盡自己平時訓練所能,衝擊著黑旗軍的外圍。
顯然,黑旗軍又一次懵掉了,哪裡又衝出來的一支人馬,且數量如此之眾,和自方不相上下,一槍一勢,靈力迅捷,招式剛猛,是南燕的部隊嗎?南燕的部隊不都是不堪一擊的嗎?就像白日祈君關裡的那般,這支人馬怎麼和之前碰到的那些不一樣了呢?黑旗軍在猶疑,越猶疑,倒下的黑旗軍便越多,倒下的越多,他們越怕,越怕,手中的刀便攥不住了。
終於,在霍青府的陣陣攻勢下,黑旗軍奔潰了,丟盔棄甲、掙命似的往祈君關的方向逃,霍青府追殺了一陣,便被霍青叫回了。這場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反擊戰,進行到這裡,就算告一段落了。
戰事過後,騎兵府開始打掃戰場。這個間隙,霍青來到正在擦拭亮銀槍的楊曦身邊,默默地看著楊曦衣甲上的血漬,手中閃著寒光的長槍。此時楊曦也沒什麼言語,終於報了仇,雖未盡,但心裡卻是難得的舒闊。事情做了,好像找回了自己,多年離失了的魂終於歸了位,很充實,像重生一般,那種喜悅,旁人是體會不到的。
一人拭著槍,一人在旁看,二人許久都沒什麼話語。夜風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