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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霍青不禁一身冷汗,這不是黑旗軍的打法,黑旗軍以剛猛狠辣為主,絕不會打得如此陰險詭異,黑旗軍的主將是誰?金彪朗?金牙狼?或是金兀洛本人?若真是以這種路子打仗,強悍的軍力加上過人的謀略,我軍還能有什麼勝算!
霍青一邊想著,一邊死盯著遠處的黑影兒。近了,又近了,那呼嚎聲聽得真切了,不是亢奮中的進攻的號角,而是鐵蹄底下掙扎著的悲鳴。霍青看清了,那密密麻麻涌近的人群,是百姓,大燕北境的鄉民,一群一群相互攙扶著的這場戰爭造就下的難民,揹著包裹、拿著行李、推著車子,扶著老人、抱著孩子、攜著妻子,極力地前行,不時地回首,哀嚎聲四起。
為什麼走得如此奔命?霍青順著難民回首的大後方望去,瞬間明白了,那一群漸漸趨近的戰馬,戰馬上高大的身軀,月色下亮閃閃的彎刀,是黑旗軍,原來難民正被黑旗軍追趕。看兩群人的距離,不消片刻便能追上了,一旦追上會發生什麼,霍青不用想也知道。可後方的黑旗軍有多少人他並不知道,是偷襲祈君關的那群人馬,還是北胡黑旗軍的整個先鋒軍,他們的戰力如何,夜色太過昏暗,也看不出他們的衣甲裝備、行伍態勢。
久經沙場的人往往一看敵人陣勢便大概約摸出對方的實力,有時候甚至不用交兵,光憑眼看勝負就瞭然於心了。霍青此時獲得的資訊只是從那群戰馬上的身形樣貌加上大燕百姓的反應猜出可能是黑旗軍,其他的無從瞭解,太被動了。此時如若草率出擊可能會造成不堪想像的後果,可按兵不動眼看著大燕子民即將被屠殺又是斷然不行的。再等等,再讓我多看一些,多分析出一些,哪怕能確定出黑旗軍的人數,或是看清他們中哪怕一個人的裝備,我就知道怎麼去打這場仗,再等等,哪怕一刻,霍青暗自勸著自己要穩住,千鈞一髮之際,一定要穩住。
此時,霍青府各個凝神屏息,豎著耳朵,看著遠方,奔逃的父老鄉親,追命的暗黑鬼魅,不能讓他們得逞,我的主將,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主將沒下令,騎兵府不敢妄動,這是軍紀,數年來霍青貫徹得鐵一般的軍紀。但是,霍青沒想到的是,騎兵府中還有一隊人馬,並不是他親手操練出來的,而是臨時加進來的,他們入伍尚早,軍令如山的心念還未成,各個都是義氣男兒、滿腔熱血,自己的百姓在逃命,邪惡的敵人在追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甲,能忍嗎?當然不能忍,不能忍怎麼樣,殺出去,對,殺出去。
霍青是眼看著邊房隊衝出去的,他高聲勸阻幾聲無果,戰場形勢本來就不甚明瞭,又出了這等變故,一時間有猶疑不下,老練的主將竟手足無措起來。
楊曦哪管得了那麼多,和邢鏢頭一個眼神交流,便帶著鎮北鏢局的人衝上去了,在草徑強行策馬繞上官路,沿著路邊向人流反方向衝去。
片刻,繞過了人流,那群戰馬,就在眼前,那馬上黑旗軍的衣甲,連帶手中的彎刀,在月光的反襯下,透著寒光,他們的赤面,在夜色下尤為詭異。看清了,數年來時時想起的讓人憤恨的面龐,終於看清了。仇恨啊,積壓在心底的所有仇恨啊,都現身吧,洶湧著狂奔出來吧,去尋找各自的債主,去討錢,去索命。今日,就是血債血償的日子,今日,就是我楊曦大開殺戒的日子。
楊曦俯身持韁,戰馬穿風而過,於馬上摘下父親留給自己的兵刃,一席黑布空中拋起,那一柄鋃鐵錚錚的亮銀槍,乘著風,藉著月,終於現了世。
馬蹄浪奔,眼見兩馬相接,楊曦手起抬槍,直直向最首的黑旗軍刺去,對面的敵人顯然還沉浸在追逐獵物的樂趣中沒反應過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從獵物群裡反向衝出來的是什麼,甚至手中的彎刀還保持著高舉示威的姿勢,便整個人像被巨石擊中一般帶落馬下。待長槍從胸口拔出,才猛然發覺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已經太遲了,以後等待他的只有意識的慢慢喪失,接著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楊曦左突右擊,連番刺落四五人,身後邢鏢頭帶著鎮北鏢局眾鏢師緊隨,始終保持在楊曦左右。這四十餘人的隊伍,就像是一柄尖刀,直直地插入了黑旗軍的身體裡,然後便開始翻江倒海、大鬧天宮。須臾,黑旗軍便倒下了四五十人。
突如其來的反擊顯然一時間打蒙了還處於追逐喜悅中的黑旗軍。他們的眼中,這猛然衝進來的一群人才是真的鬼魅。進來二話不說,抬槍就刺,舉刀便砍,他們被嚇到了,嚇得忘了自己戰鬥的本領,只記得自己最本能的東西,就是逃跑。他們也這麼做了,驚聲叫著,慌了神色,調轉了馬頭,他們開始逃跑了。
就是要打他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