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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呀,真是你!
「大嫂這話就埋汰人了!這明明是我們張家的家財簿子,不論上面的記帳格式,還是地產田產的買賣日期,以及大宗財產的收支時間,全都跟主帳對得上號,你不但不承認,反要倒過來誣我們捏造,這是擺明了要獨吞老爺子的遺產嗎?!」
說話的是老二張泰。
平日三兄弟之間其實還算和睦,起碼沒像妯娌們似的隨時隨地可以撕破臉。
可是何氏這麼一說,老二老三哪裡忍得住?
老爺子當初作主分家的時候,是把所有的家財擺出來,讓老大佔五成,他們倆兄弟共佔五成的。
本來大家沒什麼話好說,這突然又冒出來一本老爺子分家前半年的帳簿,而且當初沒擺出來的全都是些不需要文書契約,又是好搬挪的金銀細軟,這不擺明了長房早就趁著老爺子重病之時,將這些挪走私藏了嗎?
這當然不行!
但凡牽扯到利益,那是骨肉親情也是可以拋到一邊的!何況是分了家的兄弟?
「大哥人呢?你叫他把庫房鑰匙拿出來!我們要重新點數!」
叫囂的是老三,他從小被老母親寵,平日不事生產只會吃喝玩樂,分家後鋪子交由長房經營,他坐收盈利,更是不曾做什麼正事,早就有虧空了。
有這樣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這陣仗不是何氏能頂得住的了。
她只能慌慌張張吩咐人去喊張旗。
……
陸珈這兩日打聽了一番張家和賀家的交往情況,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兩家竟然都已經進行到了要結兒女親家的地步。
當然,屬於張家倒貼。
謝誼給她出主意,讓他寫個狀子遞到欽差面前,狀告賀清官商勾結。
如此一來賀清仕途受到威脅,一定不會再搭理張家。
要是欽差問罪下來,搞不好賀清還要與張旗反目成仇。
這個主意不可謂不合理,但是陸珈記得從京城來的這個叫張禾的欽差,是嚴府的人。
所有跟姓嚴的繫結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狀子遞到張禾手上,搞不好他們還要打成一片。
這個險可冒不得。
正琢磨拿捏的時候,張家那邊的動靜就傳過來了。
陸珈站在牆根底下看了一會,朝謝誼望來:「你以張旗的名義去衙門給他們報個官,就說二房三房尋釁鬧事,請官府來人處置。尤其要交代清楚,說無論如何請賀大人到場。
「不管張旗想平息紛爭,還是為了驗明這本帳薄的真假,賀清幫他拉偏架,自然都會有好處可得,所以只要他來了,這個忙他沒理由不幫。」
「好嘞!」
謝誼如同得令的小兵,立刻撤了。
陸珈又瞅了一回,然後回屋。
賀清一來,張旗有了靠山,二房三房不可能佔到便宜,只能帶著滿肚子氣離開。
如今想要徹底扭轉逆勢,一是要打擊張家的勢力,二則要儘快積累對抗的資本。
這兩點都不是說辦就能辦到的。
秋娘的主意雖然不是太好,但是卻提醒了陸珈,張家三兄弟都是各懷鬼胎的。
別的不說,二房三房若是與張旗成仇,那張家的鋪子必然無法再聯合經營。
根據他們分家所佔的成數,張旗何氏只能擁有如今五成的家產。雖然還是能賺錢,又哪裡比得上多家鋪子聯合在一起賺的錢多?
豐厚的家底就是他們如今仗勢欺人的底氣。
如果沒有了這份家底呢?
當張家滿足不了賀清的胃口呢?
既然一時之間也沒有摁死他們的機會,那就先瓦解掉他們的買賣也成!
……
查一個碼頭商人,對當朝太尉府出來的護衛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沈輕舟回到衙門的翌日下晌,何渠就把張家往上五代的恩怨都給扒出來了,從張旗的太祖往下,嫡庶各個分支列得清清楚楚,擺在沈輕舟面前。
當然,張旗跟秋娘一家的糾葛,同樣也搞清楚了。
沈輕舟向來淡如水的臉上,漸漸淡成了寒霜。
佔用了人家孤兒寡母的財產,還要把人家的活路都給奪走?
難怪她連賀清都想打。
事情比他想像的嚴重得多。
他原只知道陸珈在這裡日子過得不是很寬裕,卻沒有想到她連正常度日都成問題。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