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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送走秦舟之後,陸珈就開始整理起陳泉留給她的任務。
秋娘端來了親手搓的湯圓,坐在旁邊默視她片刻,而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一牆之隔的張家此時也燈火通明,富戶就是富戶,即使夜深了,也不會在乎這點燈油錢。
可是眼下這明晃晃的燈光,卻如刀子般一下下絞割著秋娘的心腸。
「阿孃。」謝誼走了出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他也咬起了牙根:「阿孃,這張家太可恨了!您還要我們當他們是親戚,是舅舅嗎?」
今日如果不是恰好為秦舟所救,陸珈當吃個多大的虧?
而誰又知道張家打發那些人來抓陸珈,究竟懷著什麼心思?
「當然不用了。」秋娘咬牙道,「自從你外祖父死後,我們不就已經跟他們斬斷親情了嗎?」
說著她掉頭往屋裡走:「你跟我來。」
等到前後腳進了房,秋娘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磨出了毛邊的簿子:「這兩日你想辦法,把這個夾到張家長房抄錄給二房三房的帳冊裡去!」
謝誼疑惑地接了簿子,看了兩眼後訝道:「是張家庫房的冊簿?您怎麼會有這個?」
「別問那麼多,去辦就是。」
秋娘恨恨咬牙。
老爺子沒養出個好兒子,對女兒卻還是信賴的。
秋娘在病床前侍候湯藥時,被他時常喊到跟前抄錄帳目。
交給謝誼的簿子,當然是假的,但也有大部分是真的。
老爺子臨終前,給他們姐弟分了家,長房接下大部份家產,二房三房各有其一。同時他也以侍奉湯藥有功勞為名,讓女兒分到了一份。數量不多,也是老父親的一番心意。
而正是因為在侍奉湯藥時抄過許多次張家的帳目,秋娘對張家的家底不說了如指掌,大宗的地產田產這些總是有數的。對他們記帳的方式也是熟悉的很。
再說她嫁人之後為夫家掌家理財的方式和習慣,也都是從張家帶過去的。她造出來的帳簿便多少有幾分真了。
老爺子過世後,分家不分產,家裡生意由張旗統一打理。
可何氏是個連自己嫁出去的大姑姐都容不下的人,和妯娌們的關係又能好到哪裡去?
所以三兄弟早就不住在一起了。逢年過節也只是打發小輩們來往走動一番。
每個月櫃上都會抄錄好當月的帳目讓其餘兩房過目。
這個交帳的日子,秋娘自然是曉得的。
憑著這一部份帳目實料,加上張家的記帳方式,已經足夠讓二房或者三房拿著這本偽造的簿子,纏著張旗夫婦要死要活了!
秋娘自認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跟張家硬幹到底。可她也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陸珈一再受欺負!
既然要使心眼,那就大夥一塊使吧!
讓他們關起門來扯皮去!
最好是打得頭破血流!
一幫混蛋東西。
「阿孃,這樣好嗎?」
謝誼有點遲疑。
「有什麼不好?我如今恨不得親手撕了他們!」
秋娘紅著眼眶,咬牙切齒,把謝誼推了出來。
謝誼在院子裡站了站,然後一跺腳,轉頭就進了陸珈的屋裡。
「姐,你看這個!」
陸珈瞅了一眼,嚇了一跳:「哪來的?」
「阿孃給的。」
說著他便把來龍去脈交代了出來。
陸珈翻看著這帳本,一陣失語。
秋娘揣著什麼心思,她當然知道,但這樣一來,他們娘仨無非也就看看熱鬧罷了,能頂什麼用呢?
她說吧:「這個給我,你回去歇著吧。」
謝誼知她有主意,也知道秋娘肯聽她的,回頭自己肯定不會捱打了,也就放心的回了房。
陸珈望著簿子,信手翻了起來。
翻著翻著她就愉快地挑起了眉頭。
別的不說,張家三兄弟的關係的確不和睦,這事兒很是可以先觀望觀望。
……
家丁請來的人失手了,何氏一夜沒睡好。
當然她不是怕這事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惡果,經過張旗與賀大人多年的交往,張家乾點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什麼影響。
她恨的是這死丫頭運氣如此之好,怎麼剛好就有人路過,幫她把人給打跑了呢?
聽到訊息後她匆匆地回來,正好看到誼哥兒請來了